“那你從來沒有怪過他嗎?”
顧征明:“怪?怪什麽?”
來珺看向了別處,“之前本來是你和易叔一起值班,但是田甜屍體被偷後,田雙只找了你麻煩,還有我們發現醫療箱失蹤,隻把你列為懷疑對像把你束縛了起來。你難道就沒有心裡不平衡過嗎?”
說完,來珺又轉回了眼眸,輕描淡寫地落在對面人的臉龐上等待他的回應。
顧征明的面色,有些許僵愣。談話過程中他的態度一直坦誠但面對該提問過於坦誠會造成麻煩他不禁斟酌起來。
“其實說沒有是不現實的我確實有過一些委屈但是都……”
“都可以理解?”來珺目光一挑。
“是啊,”顧征明歎了口氣,“雙全有傷在身,而且又才失了老婆,我要是這個時候還怪他沒有承擔責任,就太說不過去了。”
來珺沒有予以評價,道了聲謝,便準備出門。
“小珺。”
顧征明忽然喚了聲,來珺轉過身,以目光回應。
“你現在懷疑我是凶手嗎?”
來珺的肩頭一動,站正了些,“我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你不是凶手。”
顧征明的眉宇間爬上了焦灼,原本簡樸的雜發,此刻也顯得潦倒起來,透出股疲憊的寒酸。
來珺現在的身份,除了是一名苦情的“救姐人士”,還是一名審判官,因為劊子手朱皓,相當於是把定罪的權利交給了她,若她指認誰是凶手,那勢必會被朱皓盯上,爆發一場惡戰。
顧征明的心態平穩,但也深知情況的嚴重性,不想被推入火坑。
他剛要說話,來珺卻又開了口:“同時我也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你就是凶手。”
顧征明的口齒一頓,眼睫眨了幾瞬,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還沒有確鑿的證據;第二,在沒有確鑿證據前,她不會隨意指認。
“那其他人呢,你有充分的證據嗎?”
來珺搖頭,“和你一樣,都是似疑非疑。我之前的誤判,已經害死了一個人,現在不敢再輕易下決定,必須要拿到確鑿的證據。”
這話當著一個“嫌疑人”的面說,十分微妙,顧征明察覺到她的真誠,心裡唏噓。
“薛可願不是你害死的,我覺得你的大方向是對的,只是當時,運氣站在了凶手那一邊。我相信這一次,不管是實力還運氣,都會站在我們這邊!”
來珺仿佛是被這話激勵到,饒有興趣地打量顧征明,她娉婷而立,沒了要離開的意思。
“顧叔,現在是21日下午1點23分,距離交出凶手的時間,還有19個小時。大樓裡的其他人,我之前都和他們談過,該挖掘的都已經挖了。說實話,在這19個小時中,我不覺得我還能再挖出什麽,來確認凶手身份。”
她說得慢條斯理,顧征明屏息聆聽,等著她的下文。
“所以我想另辟蹊徑,請你幫個忙,畢竟現在大樓裡,身子最為強壯,嫌疑還比較大的,也就只有你了。”
顧征明心倏地一緊,話語變得乾澀:“你是想我……”
來珺頷首,嘴角上揚,笑得淺淡至極:“對,我想讓你假扮凶手,吸引朱皓和薛沉的注意力。”
……
下午2點48分,眾人再度來到124房間,會集於長桌旁,圍圈而坐。
第一次會聚時,是14個人;第二次,是13個人;第三次,是11個人;而這一次,只剩下了7個人。
一時之前,桌子顯得空蕩,卻又仿佛擁擠,被無數亡魂環繞。
眾人對個房間,已經有了應激障礙。走進之後,脊梁骨都不自覺緊繃,彼此交換過了眼神,都沒有說話,沉默鋪滿了每個角落。
這次,來珺坐在首位,光看背影,坐出了一身的淡然,但眾人落座,見她眼中有一股子偏執,像極了當初暴走砸門的白木青。
眾人心裡不禁感歎,還真是倆姐妹,連偏執都來得那麽相像。
在會議之前,來珺已經和顧征明商量好,這次兩人一起,說明了之後的計劃安排,請求眾人幫忙。
之前集體搜樓,關系到每個人的存亡,是人人有責,眾人主動參與,但這次營救白木青,似乎隻關系到來珺的利益,眾人沒有義務配合,所以來珺覺得有必要把大家聚集起來,來一場動員大會。
說是一起合作,其實多少摻雜了些威逼利誘,眾人都見識過來珺的分析和“洗腦”能力,怕若是不響應她的號召,被她當做白木青的替罪羊,就會成為下一個圍攻對象。
聽了她的計劃後,氣氛果然過於消沉,田雙皺著眉頭,手撐著臉頰,下巴懟出了三層。
“這個計劃聽起來不錯,但是危險性很高啊,朱皓可以說是我們當中最能打的一個,他如果認定了顧叔是凶手,萬一真把他殺了怎麽辦?”
“所以我們需要配合起來,讓他沒有動手的機會。”
“可是他和薛大叔,目前都處在不要命的狀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們一起撲上去,都不一定能按得住他倆。”宋一倩嘶了口冷氣,光想想都覺得起毛汗。
徐潔本來也對這計劃存疑,但見田雙和宋一倩反對,她唱反調的性子瞬間被點燃,當即站在了來珺那邊,“所以呀,我們需要商量戰術呀,合力把他們一舉拿下!不然任由他們隨便殺人,之後死的就是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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