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亦然。
“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方嘉禾說,“請你也不要被我影響,不要自己傷害自己。”
聞惜白著臉,說:“我沒有。”
“你以前就不愛去醫院,現在還是這樣。”方嘉禾說,“你不能理解我為什麽要通過傷害自己獲得解脫,但你其實也在做同樣的事,你不去醫院,病就得不到治療,你明知道痛,卻還是不想快點好起來。”
“別說了,我去。”聞惜無力道,“我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方嘉禾便將圍裙摘了,走到玄關換了鞋,開了門,說:“那我送你。”
聞惜閉了閉眼,回到房間找到身份證和醫保卡,背著包出了門。
兩人乘坐電梯去了地下停車場,方嘉禾替聞惜開了車門,等她坐下後,才跟著坐進了駕駛室。
聞惜看著她,看著她腕間的傷痕,還有她輪廓分明的側臉,心裡無端湧生出了一股無法抑製的衝動。
她突然說:“方嘉禾,過來一點。”
她的眼睛濕潤而幽深,唇角抿著,倔強中透露著壓抑與克制,卻又泄露出了難以平複的某種渴望。
方嘉禾與她對視少頃,在這一刹那即刻感受到了什麽,隨即抬手將聞惜緊緊擁住,力道之大,箍得聞惜發出一聲喘息。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聞惜在她耳邊輕輕問。
“不知道。”方嘉禾說,“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要不要和你接吻。”聞惜說,“你想嗎?”
方嘉禾把她抱得更緊了,答道:“想的。”
聞惜說:“我同意了。”
方嘉禾於是偏過了頭,吻上了聞惜的頸側。
然後她捧著聞惜的臉,在昏暗中注視著她,隨後目光下移,盯著聞惜的唇,緩緩貼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28號入V,所以今晚零點過後,還會更新三章,感謝小天使們的支持,祝大家閱讀愉快。
第17章
雙唇相接,傳來柔軟的觸感,方嘉禾是冰涼的,聞惜卻是火熱的,這個綿長又深沉的吻,使得聞惜本就不清醒的頭腦,變得更加混亂起來。
就像她第一次發現方嘉禾手腕上纏著繃帶的那天。
那天的兩人在步行街有過一場深層次的談話,那是她們之前從未有過的、可以說是和心靈有關的一些交流,聞惜在那場談話中意外地發現,原來方嘉禾竟是那麽敏感的一個人。
她看得出聞惜的善意接近,也能感受到聞惜和她在一起有壓力,不像和別人共處時那般輕松。她表面對什麽都毫不在意,卻又於無人知曉的暗中將一切都牢牢掌握在心裡,比任何人都要敏銳,有很強的感知力。
聞惜深深地覺得,方嘉禾這樣的性格,會活得很累。
家庭方面的壓力,出於本能的自我壓抑,排斥與外界產生聯系,這種種因素,都讓方嘉禾顯得格外另類,沒有人敢去靠近她,也不會有人耐心十足地理解她。
遭到拒絕之後,聞惜本想尊重方嘉禾,從此不再輕易打擾。可方嘉禾卻在那天和她道了歉,還送了禮,這無異於是一種難得的主動破冰,又將聞惜稍稍退縮的心給拉扯了回去。
尤其是在發現方嘉禾竟然壓力大到要靠自殘才能排解愁悶時,聞惜就愈加感到了一種責任感。
她們既然是室友,是相比起其他人更為親密一些的人,面對這種情況,聞惜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實則這個人如若不是方嘉禾,而是換成別人,聞惜同樣會心生同情和憐憫,也會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給予自己能夠給到的關心和友愛,那是她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對待身邊正在痛苦中深陷掙扎的人,她做不到視而不見。
但方嘉禾自己都承認過她脾氣不好,性格也很古怪,聞惜就算想幫助她,也不知應該用怎樣的方式才能讓她並不抵觸,安然接受,那無疑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
趕回宿舍的路上,聞惜全程都在思考該如何進一步走近方嘉禾,她內心很清楚,方嘉禾是需要幫助的,如果她不需要,其實完全可以將自己割傷手腕的事搪塞過去。
但她說了,那就代表著求助,或者說是求救,這是一種容易被人忽視的訊號,好在聞惜捕捉到了。
那天的淮州因為落雨迎來了降溫,兩人回到宿舍後,方嘉禾先行去衛生間洗漱時,在步行街遇見的幾位同學因為放心不下,還專程來宿舍探望了一番,從聞惜口中得知方嘉禾並無不快後,才又紛紛離去。
聞惜外表瞧著鎮定,心裡其實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腦子也早就坨成了一灘漿糊。
突然發現自己的室友有自殘傾向,這不是件小事,聞惜初次遇到這種狀況,很難不亂了陣腳。
她想過要找老師,但又怕方嘉禾嫌她多管閑事,從而與她更加生分,若是私底下將此事告知她的父母,結果多半也不樂觀。
聞惜推心置腹地想,如果她在未來的某天也有了類似的行為,必然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也會反感其他人打著“我是為你好”的旗號隨意插手。
於是聞惜進退兩難,一方面覺得不該把這事瞞下去,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不好越過她與方嘉禾之間的那條界線。所以聞惜愁腸百結,為著這事沉悶下來,坐在床上發起了呆。
等方嘉禾洗漱完畢,聞惜才強裝沒事人一般問她道:“你手上的傷,有處理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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