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早已轉涼,今日又遇上這麽大的雨,室外尤其陰寒。好在屋子裡的浴燈十分溫暖,烘烤著兩人,並不叫她們覺得寒冷。
明亮的燈光把衛生間裡的一切都照得無比亮堂,熟悉而美好的身體展露在眼前,還是記憶裡的模樣。聞惜抬高手,搭去了方嘉禾的雙肩,方嘉禾心領神會,朝她湊近一步,兩個人頓時貼在了一起。
“我以為我們不會這麽快做的。”聞惜說,“你為什麽勾引我?”
方嘉禾聽了這話,沒忍住彎唇笑了起來:“是我勾引你嗎?”她在聞惜額頭上親了親,“目前看來,比較像是你在勾引我。”
“你的存在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勾引。”聞惜說,“你不該出現的,你讓我的生活全部亂掉了。”
“那是誰給我打的電話?”方嘉禾摟抱著她,替聞惜衝洗著肩背的泡沫,“昨天是你第一次給我打電話。”
聞惜心口不一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當時在做什麽。”
方嘉禾對她這話未作評價:“然後就把我拉到小樹林,讓我吻你,又把我帶回了家。”
“是你先想吻我的。”聞惜爭辯,“是你的錯。”
方嘉禾凝視她片刻,不知為何收斂了些許笑意,垂頭道:“嗯,是我的錯。”她閉了閉眼,抱著聞惜的手緊了幾分,“但我願意一錯到底,只要你不拒絕我。”
我怎麽會拒絕你呢?
聞惜心想。
我還是那麽喜歡你,還是那麽想要每天都見到你。
而你也還是那麽讓我無法抗拒,甘心忘掉那些不愉快,隻想摒棄雜念,滿心沉迷。
水流嘩嘩地澆著,連同那些暫時還不能宣之於口的話語一起,把兩個人淋得透濕。
無聲地擁抱過後,便是一場連綿動人的親吻。結束了淋浴,兩人又回到房裡躺了下去。
大雨如注,雨聲嘈雜,天色黑得像是要入夜。
聞惜把夜燈的亮度調高了些許,方嘉禾白皙的皮膚在那光裡染上了一層淺淡的暖意。她像是從冰天雪地裡走出來的人,漆黑的發鋪散在枕上,從頭到腳一片雪白,光滑又細膩。
方嘉禾躺在床上的樣子,依舊很叫人著迷。
“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麽?”聞惜把方嘉禾摁在枕上,嚴絲合縫地貼著她。
方嘉禾扶著聞惜的腰,眼裡流露出某種迷戀。
“你說了算。”她仰著臉,深深地看著聞惜,“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聞惜欣賞著她,像是很滿意方嘉禾此刻的表情。
“其實只要你一句話,我們就可以回到從前。”聞惜說,“但你為什麽一直不肯開口?”
方嘉禾的呼吸開始亂了起來,她嘴唇微張,跟隨著聞惜晃動,眼裡的光華也在一並閃爍。
“不是不肯,而是不敢。”方嘉禾說,“我怕你不答應。”
聞惜說:“為什麽覺得我會不答應?”
方嘉禾沉默片刻,在聞惜的注視下將臉別到一邊,聲音微弱地說:“……因為我還有很多話沒對你說,在那之前,我不覺得自己有資格要求你什麽。”
“那你還挺有自知之明。”聞惜埋下頭,忽然又快又狠地咬了方嘉禾一口。
方嘉禾一瞬身體緊繃,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可有些時候,我真的希望你不要那麽有自知之明。”咬過的地方很快就紅了,聞惜盯著那裡,“但你做不到,你有你的顧慮,也有你的考量,你是不是也在不確定,我究竟還愛不愛你?”
方嘉禾有點發怔,沒接這話。
“到底愛不愛你呢?”聞惜低聲呢喃著,“你又愛不愛我?”
方嘉禾說:“我愛你。”她掐緊了聞惜的腰,近乎虔誠地說,“我一直都很愛你。”
她的回答使得聞惜胸口震動,心跳微滯,喉頭也跟著不受控制地哽咽起來。
方嘉禾隻感到臉上一涼,有什麽冰冷的液體,瞬間落到了她的睫毛上。
她眯了眯眼,抬眸看向聞惜,聞惜不知何時紅了眼睛,裡面蓄滿了淚水。
方嘉禾的容顏頓時變得模糊,朦朧不清,聞惜略略後移,置在下方的手沾染上潤意。
“你好濕。”她無聲無息地滴著淚,瞧著指尖的水漬,臉上卻沒什麽表情。
“……小遊。”方嘉禾想說點什麽,但聞惜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發出聲音。
“在你告訴我真相之前,我們可以就這樣不清不楚下去。”聞惜俯下身子,嘴唇在方嘉禾的腰上若即若離地吻著,“我並不介意,也願意等你,反正我已經等了這麽多年,也不在乎多等幾天。”
她的手就和她的眼淚一樣,沒有熾熱的溫度,只有些微的冰涼。但是方嘉禾好熱,熱得遍體滾燙,熱意直竄上來,燒紅了她的臉龐。
“你準備好了嗎?”聞惜笑了笑,眼裡的淚光映著燈光,“現在輪到你了。”
方嘉禾眉頭微皺,神情怔然,卻又被聞惜的撫摸勾出難耐的心癢。
她喘著氣,點了頭。
於是聞惜再一次埋下頭去,在那片濡濕的地方落下一個淺嘗即止的吻。
隨後一點冰涼穿過柔軟的溫暖,滑進了更深的滾燙。
方嘉禾仰起脖頸,不輕不重地發出一聲悶哼。
“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聞惜毫不避諱,眼神直白地看著她,“在外人面前冷淡疏離,連個笑臉都沒有,但是在我面前,你可以是這麽的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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