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畢竟也是郡王妃,蔡文征該給的面子自然也是要給的,況且現在也的確有些口渴了,說罷便端起小盅一飲而下“啊——果然清爽。”
“王爺喜歡便好。”
小安氏接過喝空了的小盅,忽然臉色一變,眉間微皺,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蔡文征見她如此,便有些奇怪,小安氏向來都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直脾氣,說話做事從來都是又快又直,這欲言又止的神情,可還真是少見。
“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還有什麽別的事?”
小安氏嘴角一抿,照著張嬤嬤教自己的話,一點一點的往外吐著——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妾身就是想著哲哥兒的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該給他物色門親事了?”
蔡文征眉頭一皺“你這好端端的怎麽想起來給哲哥兒說親了?”
“我這不也是怕晉京裡的好姑娘不等人嘛,別到最後等來等去的,只能挑別人挑剩下的了。”
“嘖——你這是說的什麽話?!”
蔡文征抖落著袖子,明顯對這話不高興了——
“我郡王府的孩子還能有差的?再說了你急什麽啊?這寶哥兒到現在都還沒個著落呢,先兄後弟這是老王爺在的時候就定下的規矩!”
說著又斜了小安氏一眼“我告訴你!可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妾身怎麽敢,只不過是可憐我的哲哥兒罷了,寶哥兒那有老太太給他坐鎮,晉京城的姑娘還不是任由他挑。”
小安氏垂著眸,竟有幾分哽咽的意思——
“這些年您都是看在眼裡的,自從姐姐走後,我這個做母親的何時虧待過寶哥兒,所有東西都是先緊著寶哥兒,最後才想到我們哲哥兒,如今一晃,寶哥兒也大了,到了該說親的年紀,我也是好心找人算了命看了八字看了命格,寶哥兒的身子弱,得找個能抗硬的人,那劉二姑娘的八字命格正正合適,可到頭來呢?我反倒裡外不是人了,若是母親心中早已有了人選,大可以跟我明說,我又豈會操這份閑心——”
“你等一下——”蔡文征眯起眉眼,頓了頓“母親心裡有人選了?這事兒這我怎麽不知道?”
小安氏捏著錦帕拭了拭眼角,抽噎道——
“連王爺您都不知道?母親早就屬意恭親王府家的嫡長女了。”
“什麽?!”蔡文征猛然一怔。
“我知道寶哥兒是老太太的心頭肉,有了好的門戶說給他也是應該的,可也不用這樣藏著掖著吧?難不成我們這兩房還會搶了那林家嫡長女不成?妾身挨罵倒無所謂,可就是哲哥兒太苦啊——從小到大懂事聽話,學業也好,可就是入不了老太太的眼,只有我這個沒用的母親幫著張羅——”
話說到這兒,小安氏竟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
蔡文征饒是再懼怕母親,這會兒也心生不悅了,瞧著小安氏哭的聲淚俱下,頓時甩了甩袖子——
“母親這回確實做的過分了。”
清心苑裡的方清韻剛剛午睡醒來,還不知道前院出了這檔子事,見蔡文征這個時候跑來,正覺得奇怪呢,瞧著臉色還有些深沉。
“兒子,來給母親請安。”不高興歸不高興,可也不敢一上來就衝老太太發脾氣,還是先規規矩矩的先請了安。
知子莫若母,蔡文征什麽德行,方清韻一看便知。
哼了一聲,道——
“你這哪裡是請安?你這分明就是興師問罪!”
“兒子不敢,兒子哪有。”蔡文征連忙低下頭去,不敢抬眼。
“你哪裡沒有?你瞅瞅你的那張臉,都黑成什麽樣兒了?”方清韻登時豎起眉毛,沒好氣的問道:“說吧,我這個老婆子,又哪裡惹到王爺您了?”
“母親——您看說的這話,多不中聽。”
“行了行了,有話就說,我是你娘,還能不了解你。”
蔡文征一聽這話,本就心中不悅,此時倒也不顧忌了——
“母親,我知道您心疼寶哥兒,可憐他是個沒娘的孩子,但您心中也不能太偏頗了不是,哲哥兒跟霖哥兒他們也是你的孫子啊。”
一番話說的雲裡霧裡,方清韻猝不及防的抬頭望去
“我幾時偏頗了?-->>
”
“您還不偏頗呢?”蔡文征露出為難之色,道:“您給雲旗說了恭親王府嫡長女的親事,就算不告訴別人,怎麽也該告訴我這個親爹吧,畢竟這種事情也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此話一出,頓時驚了方清韻一脊背的冷汗,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忙問道——
“我幾時給寶哥兒說過親?還說的是恭親王府的嫡長女?!這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誰在外頭兒這麽胡說!這不是離間你我母子二人嗎?!”
蔡文征瞧著自家母親震怒的模樣不像裝出來的,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便低聲再三詢問道——
“您真的不知道?”
“我還能騙你不成!”方清韻的拐杖在地上重重的頓了頓。
薑嬤嬤見狀趕忙上前撫了撫老太妃的後背,朝蔡文征作揖說道:“王爺,這事您是真的誤會老太妃了,寶哥兒前幾日都還身子不爽利呢,老太太這個時候怎麽可能還給她說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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