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蘭平日對學子監裡的先生都是多少有些關照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讓他們對自己兒子多多栽培。
盧先生當過太傅教過天子,要能讓他刮目相看,蔡雲哲等於在天子面前都能露臉,若是培養起這層關系,他的仕途豈不是就能平步青雲。
“好像是盧師母病了,我想著要不要去看看,畢竟盧先生平日裡待我不薄。”
“我兒有心了,這是好事。”安芷蘭點了點頭,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交給娘去做就行。”
“還是別了。”
蔡雲哲搖了搖頭,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
“盧先生素有清流之名,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清譽,往日裡與我們這些世家子弟並不從密過甚,若是娘就這麽去了,盧先生怕是不僅不高興,反而會責怪兒子,這麽一來———”
蔡雲哲想說弄巧成拙,可抬眼卻瞧見安芷蘭一錯不錯的盯著自己,頓時有些臉熱,低下了頭
“兒子在母親面前班門弄斧了。”
“傻孩子。”
安芷蘭高興還高興不過來呢,不過十三歲的少年竟有這番心思,比那些只會吃喝玩的的世家子弟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這怎麽會是班門弄斧呢,你既然心裡有數,那就照你的意思去做。”
說罷還上前拍了拍蔡雲哲
“你大了,這些事往後不用問娘,娘在身後給你做後盾。”
“娘就知道給大哥做後盾。”蔡依芙嘟著嘴不滿道。
“你啊,就知道胡鬧。”
安芷蘭走了過去,看了眼蔡依芙手下掖著的紙張,只見上面彎彎曲曲的草草幾個字
“你看看你的字,練了這麽久還是沒長進,今天不把字練好,不準出去!”
“娘!”蔡依芙一下就不願意了,立馬起身皺起眉來
“我跟巧姐兒都約好一塊出街呢!”
不提巧姐兒還好,一提巧姐兒安芷蘭立馬氣不打一處來
“去什麽去!老老實實家裡待著!”
說完還覺得不夠,又提高了些聲音,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一天到晚就知道跟那些庶出的玩,你是郡王府裡的嫡長女!這樣下去能有什麽出息!往後不準你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出去!!”
“娘!”
蔡依芙拗不過安氏,轉頭便去求助蔡雲哲
“大哥——”
可蔡雲哲卻一反常態的沒有站在蔡依芙這一邊,反而異常嚴肅的看向自己的妹妹,正色道——
“娘說的對,你不該出去,好好在家練字,這門等會兒我就讓張嬤嬤鎖起來。”
蔡雲哲的臉色突然陰沉的厲害,嚇得蔡依芙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這樣嚴肅的大哥她也少見呢。
“娘,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屋子了。”
安芷蘭自然知道蔡雲哲為什麽這樣,點了點頭並沒多說什麽,待蔡雲哲走後,她命人拿來了許多宣紙,對著蔡依芙囑咐道
“聽你大哥的話,好好練字,不然這門真就給你鎖了,說完話又喊來秋夕看著她,並叮囑秋夕
“看緊著點,要是小姐偷跑了出去,我就打斷你的腿,讓你跟西巷尾的瞎瘸李作伴去。”
秋夕緊張的連連點頭說是。
隨後便離去了,隻留下一臉不情願的蔡依芙。
“明明就是庶出,非在這裡擺架子,我倒是想跟人家嫡出的玩兒呀,可人家不理我,我能怎麽辦!”
“哎呦呦,我的小祖宗!”
張嬤嬤是安芷蘭的奶娘,安芷蘭嫁進郡王府的那一年她也跟著一起進了府,她是看著蔡雲哲和蔡依芙長大的,對這兄妹兩的性子再了解不過了
“你可別再說這話了,讓你哥哥跟郡王妃聽見,小心你的這層皮!”
“我才不怕呢!”蔡依芙的聲音明顯小了,嘟囔著“我又不跟別人說。”
“禍從口出、禍從口出。”張嬤嬤連聲說道:“你現在是不跟別人說,可萬一哪天說順嘴了,你就真的說出口了。”
“我——”
蔡依芙還想要再反駁,卻聽見門口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立馬住了口,抬眼瞧去果然是那個討厭的煩人精。
作者有話要說:好久沒寫古文了,爽
2、嫡長子
“姐姐寫字呢。”
門前站著的少女一身嫩黃色束腰小裙,搭配足上的白色珍珠小履,少女生的膚白,一身嫩黃更顯的出眾,相比較蔡依芙的天真無邪,這個少女卻是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有事嗎?”
蔡依芙的臉猛的就沉了下去,捂著手底下的宣紙,窩成一坨。
“見過二小姐。”
張嬤嬤欠了欠身子作了個福。
這位我見猶憐的少女正是蔡文征的妾室司臨霜所出,她的樣貌與神態同司臨霜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尤其是這雙水汪汪的眸子。
當年也正是因為司臨霜楚楚可憐的眼眸吸引了蔡文征,激起了他作為男人所有的保護欲,不然就憑她爹一個小小的芝麻官,如何能進得了郡王府。
蔡依柔人如其名,說起話來的聲音都溫柔可人
“姐姐這是不高興了?不就是幾張字嘛,要是實在寫不好,就從我那兒拿幾張來,著實用不著這樣辛苦的。”
“不必了,你那小家子的字兒如何上的了台面,我寫的是大氣之體,你怎會懂得。”蔡依芙嗆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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