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蔡依柔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此話不是明擺著瞧不起她庶出的嗎,嫌她小家子氣沒有肚量,可她卻是個會裝樣的,淡淡的說道——
“你倒是大氣的,最後還不是只有巧姐兒願意同你出行,有本事你倒是跟親王府的林其琛一起呀。”
“蔡依柔!”蔡依芙大喝一聲,嚇得蔡依柔猛的一哆嗦。
“你要幹嘛!”
“我撕了你的嘴!”
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後頭追,眼瞧著就撞上了個人。
“白大夫小心!”
薑氏連聲提醒,卻還是把人撞了個滿地,肩上背著的箱子也撞摔開來,裡面全是大夫診病用的東西。
這下闖了禍,兩個始作俑者立馬不鬧騰了。
“瞎胡鬧什麽!”
薑氏是老太妃陪嫁來的貼身侍女,一輩子沒嫁人守著老太妃從那些飄搖無依的日子熬到了現在,身份地位在郡王府裡都是舉足輕重的,她一開口說話代表的就是老太妃,別說這些少爺小姐,就算是郡王爺見著她也得禮遇三分呢,只見她瞪著一雙眼睛呵斥道——
“耽誤了寶哥兒瞧病,仔細老太妃要你們跪祖宗!”
“不礙的、不礙的。”
白屹安連忙拾起地上的東西,重新裝回箱子裡,又背到了肩上,連連搖頭擺手
“薑嬤嬤咱們還是快些去寶哥兒那兒吧。”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寶哥兒,薑氏狠剜了兩個胡鬧的小姐,若不是急著去給寶哥兒瞧病,今天定得讓她們二人學學高門大族裡的規矩。
被薑嬤嬤如此訓斥一通,蔡依芙也沒什麽心情鬧了,反而想回去好好練字了,倒是蔡依柔好奇心大起,瞧著遠走的兩人,不禁心裡泛起了嘀咕,她這個月已經好幾次看見過這個白大夫了,每次都是這樣匆匆忙忙的來。
“你說,這個白大夫明明是女子,卻一天到晚男裝打扮,每回來給大哥瞧病的都是她,不奇怪嗎?”
蔡依柔是個有心眼兒的,雖然年紀上比蔡依芙要小一歲,但在這些某些事情上,卻早早就開了竅。
“白大夫醫術高明,是禦醫院裡破例錄取的,給大哥瞧病自然要找最好的來瞧啊。”蔡依芙心思就沒有蔡依柔那麽多。
“話雖然這麽說,可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呀。”
蔡依芙扭過頭去,嘖了一聲“你怎麽事兒那麽多啊,人家白大夫都不說什麽,你一個小丫頭天天說不停,有本事你就去祖母那裡說!別在我跟前叨個沒完!煩不煩啊!”
“你!”蔡依柔被嗆了一道,噎的說不出話來,望著蔡依芙的背影,小聲罵道:“呸,草包一個!”
蔡雲旗的住所與其他房的院落完全是隔開,又因她自幼喜竹樂水,便用大片竹林將其他院落區別開來,園中以湖襯島,島中建亭以橋相通;置有東西池、石泉假山及東西樓、島內又置藏書塔、禦琴閣、嬉水亭,最後引水至寶閣樓後室階下,又與東牆上構造小樓,牆外街渠內疊石植荷,其景以山水風光依傍,渾然天成一副旖旎景致。
“咳咳——”
“快拿水來!”
衣著華麗頭戴金冠的老婦人焦急的輕撫著床上少年人的胸口
“寶哥兒的藥呢!快快拿來!”
“祖母。”
蔡雲旗慘白著一張臉,已是二八少年,肩膀卻依舊單薄的可怕
“我沒事了。”
“老天爺呀,有什麽責罰就罰我這個老婆子吧,讓我的孫兒少受些罪吧。”
老婦人沙啞著聲音,眼淚婆娑著,她實在舍不得也受不了蔡雲旗受罪。
“老夫人,白大夫來了。”
薑氏領著白大夫急匆匆的走進了寶閣樓,身後有端著水盆的婢女想要跟著一道進來,卻被薑嬤嬤一記刀眼殺停了腳步。
門口留有千瑞、素月守著,其余人不得入內。
屋裡則有素雨貼身照料。
這三人全是老太妃親自挑選的,自小就跟著蔡雲旗身邊伺候,個頂個的忠心護主。
全王府上下除了老太妃跟薑嬤嬤,就只有他們三人對主子的身份知情的。
“快快!”
老王妃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指著蔡雲旗連連搖手
“快看看她,咳了一晚上,再這樣下去肺都要咳壞的呀!之前喝了你開的新藥明明就好了很多,怎麽會突然又成了這樣呢?!”
“老太妃莫急,我這就替寶哥兒號脈。”
床上的蔡雲旗有氣無力的看了眼來給自己號脈的人,淡淡問道
“屹安你來了,近來可好?”
白屹安比蔡雲旗要年長幾歲,家裡世代為宮中禦醫,到她這一代已是第三代,白屹安雖是女子且年紀較輕,但自幼天分極高,早在孩童之時就已經敢給人開方下藥,並且屢試屢效。
當初被禦醫院破例錄取時,也是因為自著一本《經脈文論》,不過十幾歲的孩子,竟有如此高的天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女子又如何,巾幗不讓須眉。
如今她已是禦醫院裡的首席醫師,別說普通的王公大臣,就是宮裡的皇帝妃子,都親自點-->>
名讓她瞧病。
為了便於出行,便以男裝示人。
她看著床上身形憔悴的蔡雲旗微微皺起眉頭,都什麽時候了,這人還有心思問自己好不好,她將手指微微並攏輕搭在蔡雲旗的手腕間,片刻後便得出了結論。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