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自己反覆的翻看著那篇《贈花憐》,其中內容簡直可以倒背如流,那些情真意切的字裡行間,每每折磨的是夜不能寐,食不能安。
如此有趣又生動的女子,無論是誰都會想要接近的吧?
若自己真的是一個男子,同她一道生活,日子定然也是有滋有味的,可偏偏自己不是——
想到這些,蔡雲旗又覺得天意弄人,心裡頓時又蒙上了一層憂傷。
自己這樣到底算是什麽?
是姐妹情?還是——
蔡雲旗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用力的甩了甩頭,克制住內心那股強烈的躁動——
蕭一瑾從始至終隻當自己是男子,就算有什麽別樣的情感,也是自己欺騙隱瞞在先。
倘若有一天她知道了實情——
蔡雲旗不敢再想,應該會恨自己吧。
一瞬間,竟生出能瞞一天算一天的想法,苦澀的滋味湧上心頭,什麽時候自己居然成了謊話滿天的人。
騙的還是自己最不想騙的人,真是諷刺至極。
第二日
天不亮蔡雲旗就從郡王府裡出來了,騎著一匹棕色駿馬直奔白府。
白屹安還沒起身呢,躺在床上不知在囈語什麽,翻了個身半眯著眼睛隱約瞧見個人影,朦朧之間撩開床幃,一個高挑瘦長的人影直定定的望著自己。
“啊!你——”
“阿姊!是我。”
白屹安被嚇得驚出一身汗,扶著胸口緩了半晌,才讓自己平穩了下來。
張口就罵道:“蔡雲旗!你又抽什麽風?!”
被罵了這人也不惱,還是定定的盯著床榻上的人——
“我有事找阿姊。”
“有事也等天亮了再說啊!我差一點兒就讓你嚇死了!”白屹安真是被這人氣了一肚子的火,哪有人不請自來的
“你趕緊走開!我沒睡好,哪兒也不去。”
“那阿姊就睡吧,我在這兒等阿姊睡好。”蔡雲旗垂下眼眸,也不說話可也不挪動身子,站在原地一副哪也不去,就等你起來的架勢。
這怎麽睡?!這還怎麽能睡得著?!!
白屹安翻來覆去了幾次就受不了了,床幃外的那人跟塊木頭樁子似得,這要是進來個丫鬟,那還了得?!
思來想去,猛地掀開被子,瞪著眼睛瞧著床邊這個‘怪人’。
“阿姊,睡好了嗎?”蔡雲旗剛見白屹安動身,就連忙問道。
瞧著她這副焦急的模樣,白屹安有些忍不住的奇怪——
“你到底什麽事情這麽著急啊?”
蔡雲旗頓了頓,凝眉道——
“我母親的一位故人孩子生病了,可我又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思來想去,只有親自來請阿姊最為安全。”
白屹安自然知道蔡雲旗是個有分寸的,能讓她這般上心到親自上門,想必這位故人,絕不簡單。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說著又把被子蓋回了身上“我換衣服,你到外屋去等。”
白屹安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背著藥箱,隨意挑了件深色的長衫套上,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得出門,生怕被哪個早起的婆子丫鬟瞧見。
這要是讓她們看見蔡雲旗出入自己的閨房,那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快快——”
蔡雲旗倒是沒她這麽小心翼翼,從哪來就從哪出去,扯著做賊心虛的白屹安就走到後牆處的長梯上了,方才自己就是翻牆進來的。
“你以為我是你啊?我爬上去怎麽下來?!”白屹安真是服了她了,這都是什麽腦回路“你自個兒翻牆去吧,我從大門走。”
抄近道繞到後門處,白屹安又被眼前的一幕,驚的瞠目結舌,好歹也是郡王府的世子爺,這請人幫忙的硬件設施會不會太簡陋?
蔡雲旗低了低頭,也覺得有些不妥,可時間緊迫,自己沒做過多準備,輕聲咳嗽兩下,道——
“這是匹千裡馬。”
白屹安簡直都要氣笑了,指了指面前的千裡馬,問道——
“這馬?我騎還是你騎?”
“我跟阿姊一起騎。”
若不是自幼長大過命的交情,白屹安能扭頭就走-->>
信不信?!
“我說你,好歹弄輛馬車也行啊。”
白屹安不怎麽會騎馬,好不容易爬了上去,抱著蔡雲旗的腰就不敢松手,生怕自己從馬上摔下來。
“下次吧,這次時間太著急。”蔡雲旗扯著韁繩,踢了兩下馬肚子。
“算了,救人要緊。”說到這個,白屹安才想來問道:“你的那位故人住在哪兒啊?”
蔡雲旗眉眼一斂“在西郊。”
“什麽!!”
白屹安想反抗已經太遲了,蔡雲旗扯著韁繩,兩人一馬,嗖的一聲,箭一樣的飛了出去——
只聽,白屹安抓狂的罵道——
“蔡雲旗!你個千年狐狸!!”
不過現在白屹安已然是下不來‘賊船’了。
一路狂奔,到了西郊的時候,白屹安隻覺得自己的屁股沒有知覺了,渾身的骨頭也都快要散架了,她哪裡騎過這麽久的馬,五髒六腑都震麻了,一下馬來,扶著棵已經枯死了的樹乾,就乾嘔了起來。
“阿姊——”蔡雲旗見狀連忙拍了拍她的背。
“你可把我坑大發了。”白屹安擦了擦嘴,乾嘔半天什麽也沒吐出來,不過卻比之前好受些了,擺手又道:“走吧,先去瞧病。”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