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的環境惡劣,一進去就是股臭氣熏天的腐爛味道,若不是蔡雲旗親自帶路,白屹安都不能相信,這裡居然還可以住人。
“世子爺。”憐姑姑跟象升守在一間破屋外頭兒,一見到蔡雲旗就立即迎了過去,只是他們並不認識白屹安,眼神裡又瞬間充滿了防備。
“這是我的阿姊,來給孩子瞧病的。”蔡雲旗說道。
憐霜跟象升這才讓開了擋在破門前的身子——“人在裡面。”
一家三口席地而睡,周遭鋪了些乾草,又因為是炎夏的緣故,不時還有蚊蟲蒼蠅來回飛繞。
起初香菱跟她的丈夫的還充滿了敵意,可在看見白屹安打開藥箱取出脈枕後,目光便忽然一亮,像是看見了什麽救命稻草——
香菱不會說話,只有手勢比畫著。
但她的丈夫會說話,立馬焦急詢問道:“你是大夫?!”
“我是。”
白屹安重重的點了下頭,目光就落在了夫妻二人懷裡的孩子身上,不過一眼就看出來,這孩子得的什麽病——
“孩子是哮喘吧。”
“你怎麽知道?!”男人怔一下。
白屹安皺了皺眉,並未說話,剛想拉過孩子的小手,卻被香菱警惕的躲了過去。
他們不是不信眼前這個大夫,而是不信蔡雲旗。
白屹安也感受到了這對夫妻的敵意,轉頭瞧了眼蔡雲旗。
“白大夫是宮裡的禦醫,你們就算不信我,也要信她。”蔡雲旗往後退了退,盡最大限度給香菱一家包容和耐心。
“禦醫?”
香菱跟自己的丈夫對視一眼,又看了看懷裡臉色發青的孩子,當父母的如何能忍心呢?
“治吧,治吧,都是我這個當爹的沒本事!”
見他們夫妻不再排斥,白屹安急忙拉過孩子的手放在脈枕上,手指並攏的搭了上去。
“哮喘多久了?”
“有一年多了,藥吃了不少就是不見好。”男人抹了把淚。
白屹安把完脈又捏開孩子的嘴,看了看舌頭,隨後就聽見了急切的咳嗽聲。
“這孩子總是這樣,都睡著了也能突然把自己咳醒。”那男人看著剛睡醒還怯生生的孩子,立馬摸了摸他的頭,輕聲安撫道:“蛋蛋乖,不害怕哦。”
白屹安隨身都是攜帶筆紙的,就是為了方便開方子。
“無礙的,吃上幾副藥,多休養休養,慢慢會好的。”話罷便落筆寫了張藥方遞給蔡雲旗。
蔡雲旗接過方子立即就讓象升去抓藥了,隨即又跟著白屹安走到義莊外頭兒。
“那孩子真的不要緊嗎?”
白屹安兩手背在身後“哮喘不是大病,但一定要仔細照顧,需要慢慢養,尤其是藥一定不能斷——”說罷抬頭朝四周看了看,雜草叢生又熱又悶“這環境不適合哮喘病人居住,你得給他們換個好點兒的環境,最起碼是個人能住的地方。”
“這個自然。”蔡雲旗點點頭,聽到那孩子沒事後,心裡頓時松了口氣。
片刻後,抬眸看向白屹安,忽然問道——
“難道,阿姊就不好奇他們是誰?”
“有什麽好奇的?你要說自然會說,咱們的交情無需多言。”
白屹安還是那個最懂蔡雲旗的人。
“他們應該知道當年的事情,所以我此番也是有私心的。”蔡雲旗原本就沒想瞞著白屹安“想著若是治好他們的孩子,或許當年的事情,他們就會告訴我了。”
“這怎麽能叫私心呢?要是他們沒有遇上你,那孩子估計也撐不了多久。”白屹安拍了拍蔡雲旗的肩膀,說到底這人還是心太善了。
那日過後,蔡雲旗給了他們些銀子,又在附近租了個好點兒的院子,供他們一家三口居住,憐姑姑跟象升則也與他們住在一起,雖是也是怕他們逃走,可更多的卻是擔心再有人對他們不利,不管當年的事情能不能重見天日,蔡雲旗都不希望再有人為此付出生命了。
香菱還是不肯松口,蔡雲旗倒也不急,只是叮囑憐姑姑跟象升一定要保護好他們,而自己則是隔三差五就過來看看,畢竟她相信,人心都是肉長的,香菱遲早會被感化的。
暗夜裡,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
“死了?人死了?那香菱呢?”
“屬下不知。”
“天意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停電,我真是醉了,以後一定要早早把水電氣充滿感謝在2021-07-07 00:25:38~2021-07-08 09:30: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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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紅月亮
自打蕭一瑾上山還願後,蔡雲旗也越發懶散起來,再也不像之前那樣日日早起,第一個跑去學子監。
如今的她,又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隻挑些自己想看的書來讀,什麽國家大事,邊疆戰役,為臣之道,一概通通不理。
反正自己以後既不入仕也不當官,知道的越多看得越明白,往後的是非就越煩擾,還不如就這樣做個閑雲野鶴來的自在呢。
這天,蔡雲旗正在書房裡練著字,就聽見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要是沒猜錯,應該是千瑞。
“爺!”千瑞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正午的日頭毒辣著呢,出去一會兒就能把人曬得渾身都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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