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一瑾張嘴想反駁,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明白這是自家阿兄在給自己提醒兒,可感情的事,哪是說斷就能斷的——
“付出的心意,豈能三言兩語就能割舍呢?給出的心又如何可以拿得回來?”
“你這是執迷不悟!你——”
蕭維丞話還沒說完,身邊的人就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一瘸一拐的就要走。
“唉——”蕭維丞歎著氣,嘟囔著“我還沒說完呢。”
自家這妹妹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聽到不想聽的轉身就走——
“你這是逃避!沒用的啊!”
“阿兄莫在教育我,大嫂還是我給你找的呢。”
“你——”
“你再教育我,回去我就跟大嫂告狀的,你欺負我。”說完轉過頭還做了個鬼臉“哼——”
蕭維丞被懟了個啞口無言。
回到營帳裡,就看見蔡雲旗在盆子剛洗完手,濕漉漉的就往身上擦著。
這人——
“別往衣服上擦。”蕭一瑾走過去,拿過搭在架子上的布帕“用這個擦。”
“這是我擦洗乾淨的——”
話沒說完,就被蕭一瑾的眼神壓得咽了回去——
擦,我擦還不行。
拿過帕子,在上面抹了兩把。
蔡雲旗擦過手,轉頭來卻發現蕭一瑾還在看著自己,當下還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麽事兒,怯生生的問道——
“怎麽了?這樣看我?”
蕭一瑾也不理她,隻從懷裡拿出還沒吃完的牛肉干,輕聲道——
“這個,我,先膻——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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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瞧著天兒都要下雨了,那人還沒回來。
蕭一瑾望著兩張並在一起的行軍榻,漸漸出神兒,算起來她都已經跟那人同床共枕了大半個月,她們這樣算不算互相暖被窩?
頓時臉上就燥熱了起來。
自己這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亂想什麽。
“娉娉——”
蔡雲旗的聲音從帳子外面傳來,掀了簾子,就見那人眉眼開懷的笑著——
“你瞧這是什麽?”
蕭一瑾好奇的也抻頭看去,就見這人神秘兮兮的從懷裡掏出個小罐子——
“嘗嘗——”
小杓勾出金黃透亮的液體,放在嘴裡,登時眼睛都閃了起來——
“蜂蜜!你從哪兒弄的?”
蔡雲旗瞧著這人驚喜的眉眼,笑的更是開懷,急忙將蜂蜜用小杓挖出放進茶碗裡,隨後又倒了些白水,快速的攪勻——
“我跟當地百姓換的。”說著就把攪拌好的蜂蜜水遞了過去“你快喝些吧。”
瞧著那人乾裂的嘴唇,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蜂蜜水,蕭一瑾心中一陣陣的泛著暖意,比蜜還甜——
“你也喝些。”
蔡雲旗搖頭連聲道:“我不喜歡喝這個,你多喝些。”
“你又騙人。”
蕭一瑾望著蔡雲旗那乾裂的嘴唇,比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她但凡是多留一點兒給自己用,也不會這樣——
“你要是不喝,那我也不喝了。”說著就要轉身走。
“哎哎——我喝我喝,我喝還不行。”蔡雲旗舉著茶碗,仰頭就喝了一口,傻笑道:“好甜啊。”
蕭一瑾瞧著她這樣子,臉上就羞赧的發熱,低下頭去,小口小口的抿著,心裡卻忍不住嘟囔著——傻子一樣。
可就是這樣一個傻子一般的人,讓自己牽腸掛肚到了現在。
“你對我這麽好,我該怎麽還你?”
蔡雲旗愣了下,隨即搖了搖頭“我不用你還,對你——我是心甘情願的。”
蕭一瑾放下喝空了的茶碗,目光落在這人的眉眼上——
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兩片單薄的嘴唇,一時間腦海裡閃過許多畫面——
印象裡從認識這人開始,她就一直在幫自己,但卻從來沒向自己索要過什麽回報,聽著她說心甘情願,可這樣會不會太不公平?
倘若她沒遇見自己,那她會不會比現在要過得好些,哪怕就是在郡王府裡裝病一輩子,也過得安生自在,不用像現在這樣來上戰場?更不用被人偷襲陷害。
頓時蕭一瑾就在心裡做了個決定——
蔡雲旗,我也要對你好。
第二日一早,蕭一瑾就跟自家阿兄提出了要回晉京的要求。
蕭維丞下意識的就朝蔡雲旗看去,只見她一臉的茫然,垂著眼眸,有些失落的樣子。
不過蕭維丞倒是覺得也該回去了,傷也好得差不多了,畢竟這裡是軍營,自家妹妹一個姑娘每日混在男人堆裡,總歸是不好的,再看眼她這細皮嫩肉的模樣,定是覺得漠北辛苦了,這次來了也好,受點兒罪,吃點兒苦,看她以後還敢這般胡鬧。
“那就——”
“明日吧——”蔡雲旗沒等蕭維丞說完,突然出聲道:“明日我送你去驛站,那裡會有人接應。”
說完就離開了營帳。
這般失落的氣場,別說蕭一瑾,蕭維丞都察覺了——
“阿兄,我——”
“去吧去吧。”
蕭維丞當然知道自家妹妹急什麽,剛揮了揮手,卻又叫住了她——
“等一下——”
“怎麽?”蕭一瑾急忙問道。
“你回去千萬別跟人說蔡雲旗還活著,你嫂子都不行!”蕭維丞壓低了聲音“事關重大,千萬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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