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快去瞧瞧吧,寶哥兒在書房發火呢——”素雨欠著下身子急忙說道。
“這又是怎麽?”蕭一瑾趕忙起身同素雨朝書房走去。
“丫鬟茶沒泡好,說是燙著了。”素雨連聲道。
“茶沒泡好?”蕭一瑾皺了皺眉,燙口的差不是沒喝過,怎的今日脾氣這樣大?
才到了門口,就見小鵲哭哭啼啼的從門裡出來,素月隻冷眼撇了撇,一轉身瞧見蕭一瑾來了,欠著身子忙作了個揖。
“怎麽回事啊?”蕭一瑾問道。
“還不是那個小鵲跟她說了多少遍,不讓往書房跑,就是不聽,也不知小安氏給了她多少銀子,竟乾的如此賣力。”
素雨對著自家妹妹皺了皺眉頭,又轉身對著蕭一瑾的時候,壓低聲音,道——
“您進去勸一勸吧,為了這些個不上眼的生氣,犯不著。”
原來小安氏因為上次雲鶯的事情失敗,這回又安插了許多丫鬟婆子,說是每個院子都分了人,寶閣樓自然也不好拒絕,便也收了些,誰成想那個叫小鵲的有事沒事就在書房前趴著,蔡雲旗連著碰見了好幾次,忍無可忍才借著這回茶水的功夫,懲治了她。
蕭一瑾推門進去,就瞧著椅子上的蔡雲旗仰頭閉著眼,這些日子夜裡總是醒,老也睡不好,眼眶下面都有些隱隱的發青,這人本就生的白淨,一丁點黑,就很是顯眼。
瞧著不能不叫人心疼。
“還生氣呢?”
一股熟悉的味道飄進鼻孔,蔡雲旗原本皺著的眉頭頓時就舒展來了——
“你來了。”
蕭一瑾的手指撫上蔡雲旗的太陽穴,輕輕地揉著——
“累了吧,我給你揉揉,瞧著你這幾日黑眼圈都有了。”
“我累什麽啊。”蔡雲旗拉過蕭一瑾的手,微微用力順勢就把人帶進懷裡來,抱了抱緊“又是雨姐兒找你來的吧,多大點事兒。”
“是啊,多大點事兒,讓你就摔了茶盞。”蕭一瑾的手在蔡雲旗的領口處展了展“雨姐兒倒是不想叫我來,那我不來你這脾氣能壓下去?”
“你不知道,那小丫鬟太過分了,進出書房都盯著我,我是賊啊?!”蔡雲旗想到就來氣,自己堂堂一個主子竟過得如此憋屈。
以前的時候自己小,辦不了就去找祖母告狀,可現在自己連親都成了難不成還要到祖母那裡哭鼻子告狀嗎?!
“等著我趕明兒得了空,非得把那些吃裡扒外的東西全都懲治了!”
蕭一瑾攬過她的手,又在這人暴起的額側上揉了揉——
“懲治是肯定都要懲治的,可犯不著自己攢一肚子的火去懲治,這是殺敵一千自損三百的法子,你以前不是最討厭的嘛。”說著又將手掌貼在了她的心口,輕聲道:“往後不許再為這些事情動肝火,氣壞了身子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從今兒起,我就立個規矩兒,院子裡的事情都是小事兒,既是小事兒就都交給我來辦。”
“你?”蔡雲旗偏過頭去瞧她。
“怎麽,瞧不上我?”蕭一瑾推了推這人“我可告訴泥,別以為武將家的女兒就好欺負呢,真要耍起心眼兒來,我不一定輸給你們這些文臣。”
蔡雲旗不知是聽進去還是沒聽見去,但臉上卻也露出了笑來。
瞧著她心裡的火消了,蕭一瑾便要從她懷裡起來,可人還沒站起身呢,就又被拉了回去——
瞪大了眼前看向這人——
“就這麽走了?”蔡雲旗歪著嘴角,似是有些耍賴皮的模樣“不給我些甜棗,可不行呢——”
“你別鬧,現在可是大白天。”蕭一瑾舉胳膊擋在兩人中間,生怕她胡來。
“大白天怎麽了?誰敢進來,就治誰一個偷窺之罪。”說罷就要親過去。
“哎呦!老奴可什麽都沒瞧見!”
這一聲可把蔡雲旗跟蕭一瑾嚇壞了,尤其是蕭一瑾猛地就從蔡雲旗懷裡跳下去了,背著身子都不知道往哪兒躲。
“薑、薑嬤嬤——”蔡雲旗也有些尷尬,可好歹是瞧著自己長大的,算是比較親近些,所幸要比蕭一瑾好一點兒。
薑嬤嬤自然也知道小兩口新婚,正是如膠似漆時候,倒也沒有過多打趣——
“老太妃說前些日子天家新賞賜了好些布料,讓世子爺跟世子妃過去挑挑呢。”
蔡雲旗點點頭“好,這就來。”
說完薑嬤嬤就先走了。
只剩蔡雲旗跟還背著身子的蕭一瑾——
伸過手去扯了扯這人的衣袖——
“薑嬤嬤走了——”
蕭一瑾猛地轉過身來,臉紅的不成樣子,用力的推了一把眼前的蔡雲旗——
“我懶得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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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小鵲被罰的事情,這會兒已經有人報去了東暖園
正修剪這盆栽的小安氏手裡猛地一抖——
“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剛剛,小的親眼瞧見的,茶盞都摔了個稀碎,小鵲還在嬤嬤房裡跪著呢。”
張嬤嬤見小安氏臉色不大好,立馬就讓過來稟告的小廝回去了,又接過小安氏手裡的金剪子——
輕聲寬慰道:“下人做錯了,主子責罰也是常理兒,您不要過多擔心。”
小安氏沒說話,坐在椅子上,右眼皮兒就跳了起來,連連搖頭——
不是自己多想吧,以前蔡雲旗可從來都沒這樣過,再大的事情他也是不露聲色的,他明知道小鵲是自己送過去的人,還這樣光明正大的責罰,擺明了就是做給自己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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