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卻盡是嘲諷——
“怎麽?區區一個蔡雲旗竟讓你害怕成這樣?需要買醉度日?”
蔡雲哲握著酒杯的手指一緊,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別沒事找事!”
“呵——沒事找事兒?你覺得我看起來有這麽閑嗎?”蔡依柔嘴邊嘲諷更甚“我可不是你,只會躲起來當個醉貓——”
“蔡依柔!!”蔡雲旗額上的青筋倏的就暴了起來“我是敗下了陣,可還輪不到你來數落!”
“急了?”蔡依柔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地點了點“還好,還算是有點血性,知道發怒就還有救。”
“你到底要幹什麽?”蔡雲哲看不懂蔡依柔,知道她故意激怒自己,便又將脾氣壓了下來。
“你說呢?”蔡依柔忽然揚起了頭,直直望向蔡雲哲,眼神中帶著股駭人狠厲“難道你不想翻身?”
“翻身?怎麽翻?”蔡雲哲笑蔡依柔癡人說夢“郡王府都是蔡雲旗的,你還想翻?”
“蔡雲旗一直都是世子,你一直都在他之下,可你以前怎麽就敢想,現在卻不敢了?難不成你就準備這樣認輸了?”
蔡依柔連連搖頭——
“這可不是我二哥哥的作風。”
“你不必激我。”蔡雲哲扔了手裡的酒杯,撐著桌子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我也不怕你笑話,乾脆就同你講了實話,蔡雲旗手裡有我全部的把柄,稍有不慎我就萬劫不複了。”
“弄了半天,你是怕這個?”蔡依柔的語氣雲淡風輕,似乎一點兒沒把蔡雲哲說的當成什麽天塌下來的大事“二哥哥,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蔡雲哲眉頭微微蹙起——
“什麽意思?”
“你也不好好想想就你的那些把柄,蔡雲旗他怎麽會敢呈給天家,事關你沒錯,可也事關郡王府,通敵叛國這麽大的罪名,一旦泄露,恐怕第一個萬劫不複的不是你,而是郡王府,以天家的多疑,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更何況這些都是太子授意的,你覺得太子會坐視不理嗎?”
蔡雲哲聽著蔡依柔左一個太子右一個太子的,心中猛然躁動起來——
“太子他——他是不是有打算了?!”
蔡依柔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挑著眉眼,湊到了蔡雲哲的耳邊,用著一種幾乎蠱惑的語氣,輕聲道——
“太子不會虧待你的,現在就看你會站在哪一邊,與其這樣醉生夢死,不如孤注一擲,搏一把——贏了你不僅是郡王爺,更就是開國功臣!”
蔡雲哲的額上漸漸的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狐疑且不解的看向蔡依柔——
“為什麽?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恨我?我母親可是供出你小娘的人。”
蔡依柔笑意不達眼底,一層渾濁更是讓人晦澀難懂——
“比起你跟你母親,我更恨蔡雲旗。”
蔡雲哲不是小安氏,沒有那麽容易上當,她知道蔡依柔的手段,也知道這枕邊風的威力,更知道蔡修瑋就是個寵妾滅妻的草包——
“是不是一旦解決完蔡雲旗,就到我了?”
司臨霜的死,蔡依柔不可能隻記在蔡雲旗一個人的頭兒上。
“哼——論殺母之仇,郡王府裡的每個人都有份兒。”蔡依柔從椅子上款款起身,嘴邊又勾起了笑“當醉貓還是當主子兒,你自己決定吧。”
蔡依柔說完也不等蔡雲哲的回應,推了門便走出去,正下到一樓之時,二樓的長廊上忽然傳出一聲高呼——
“蔡依柔!我答應你!!!”
揚了揚帕子走出酒樓,蔡依柔緩步上了馬車,嘴角泛出一絲冰冷,一切全在掌控之中。
————
宮裡頭兒,林其琛滿眼喜色,藏在帕子下面的手指微微用力——
她回來了!
可又礙著江婉筠在,不能說什麽,隻迅速的瞧一下,便又立馬挪開了眼。
她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白屹安只有在診脈時才會難得正經,瞧著她不苟言笑的模樣,林其琛抿了抿嘴,將心頭兒的那份喜悅又壓了下來。
可她不知道的是,白屹安的正經全是裝的,不苟言笑的面具下全是手心的潮熱。
“娘娘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天氣轉涼,有些不適罷了,吃些補氣的東西就好了。”
話剛說到這兒,林其琛卻在一旁突然咳嗽了起來,嘴角掩著帕子,微微垂眸。
“琛兒這是怎麽了?”江婉筠連忙問道:“可是不舒服?”
林其琛轉頭望向江婉筠,捏著帕子的手指在嘴角輕輕的拭了拭“自從入冬以來其琛的咳嗽就時好時壞,方才沒忍住,咳了出來,讓姨母擔心了。”
“傻孩子,身子不舒服,你忍什麽啊?”江婉筠指了指白屹安“趁著白禦醫在,快給其琛也探探脈吧。”
“是。”白屹安弓了弓身子,自己也擔心林其琛的身子,這人手腳冰涼的毛病,到了冬天該是更難忍的。
林其琛則對著江婉筠點了點頭“多謝姨母疼愛。”
隨後也將目光轉向白屹安,兩人四目相對,卻又都愣了一下,尤其是白屹安傻看著林其琛,都忘了要幹什麽。
還是林其琛,挽了挽袖口——
“有勞白禦醫了。”
這才讓那傻楞著的人回過神兒來,連忙拿過脈枕,墊在了林其琛的手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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