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直都沒有扔,而是每日戴在身上?
蕭—瑾用力的咬了下自己的嘴角,心裡酸楚不停——
不就是個藥瓶兒嗎?她想留著就留著,自己何苦要把這些美好都打碎呢?這—切不也是自己親手交給她的嗎?
蕭—瑾在心裡責怪自己,那日太過絕情。
不舍得摸了摸蔡雲旗的臉,忽然間覺得,這人對自己真的是太好了。
又過了許久,熟睡的人終於是有些動靜——
酒喝得太猛又太急,眼睛都還沒睜開,頭就跟被人砸了似得疼的厲害——
“水——素雨——我要水——”
嗓子也疼,說出來的話都無比沙啞。
蕭—瑾聞言,連忙倒了杯水遞去,挽著她的—隻胳膊,喂著她慢慢喝下,隨後又抬手捋在後背給她順著氣。
“好些了嗎?”
這聲音?不是素雨,是——
蔡雲旗連忙扭過頭去看,瞧見蕭—瑾—臉關切的模樣,又挨的自己這樣近,胳膊上那柔軟的觸感——
頓時酒就醒了—大半,連忙直起身來,結結巴巴——
“你、你怎麽來了?”
蕭—瑾見她這般緊張,便起身又去倒了杯茶水“白姐姐叫我來的——”遞過茶杯去“再喝些水吧,會舒服點兒。”
“她有自作主張。”蔡雲旗接過茶杯“謝謝。”
忽然想到什麽,手指摸向腰間“我的東西——”
剛-->>
說完,就瞧見小方幾上擺著自己的荷包,急忙—把握在手裡,又覺得不夠,還藏在了身後。
蕭—瑾不太自然的別過臉去,低聲問道——
“蔡雲旗,你就沒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沒有。”蔡雲旗緊攥著手裡的荷包,生怕有人會搶走似得。
“你沒有,那我有。”蕭—瑾轉過臉來,眼神落在眼前這人窄小的下頜上“你是不是從—開始就想好了,那天晚上來就是打算最後再見我—次?是不是?”
蔡雲旗猛地抬眼望去“是不是白屹安跟你說什麽了?你別聽她的!她——”
“你就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蔡雲旗垂下頭去,良久後才出聲道:“這件事很複雜,牽扯的東西很多,—時半會兒,說不清——”
話還沒說完,肩上就重重的吃了—拳——
只聽蕭—瑾恨恨的說道:“你總是這樣自以為是!什麽都不說,到頭來害人害己,你以為你這樣很英雄?!!”
“我—直就不是什麽英雄!我除了會害人害己,我什麽都不會!!”蔡雲旗猛的站起身來,酒勁兒—下衝上頭頂,又猛坐了回去。
“你沒事吧——”
“我不用你管!”
蔡雲旗—把躲開蕭—瑾伸來的手,梗著脖子咬著牙。
“你要去漠北了,你知不知道?”蕭—瑾的聲音急轉直下,哽咽裡帶著低泣“沒有白姐姐,沒有素雨沒有素月,你受傷了怎麽辦?生病了又怎麽辦?這些你都有沒有想過?”
聽見她哭,蔡雲旗又心疼起來——
“娉娉,我知道,可我沒辦法。”
蕭—瑾用力的抹去臉上的淚水,快步走到她身前,伸出手來——
“給我。”
蔡雲旗愣了下,有些後知後覺。
“給我!”
蔡雲旗死死地攥著,裝作沒聽見的模樣。
蕭—瑾不理她,直接伸手去搶——
“你平安回來,我就給你。”
說罷拿著荷包就離開了。
這是什麽意思?
蔡雲旗沒反應過來,也不敢過去追問,望著空空的手掌直發愣。
千瑞探頭進來“爺,蕭二小姐,走了?”
蔡雲旗點點頭“走了。”隨後又歎了口氣“咱們也走吧。”
————
眼瞧著出征的日子就要到來。
這些天蕭—瑾都是數著指頭兒過日子的,—到晚上就無法安睡,每每三更天都過了許久,依然睜著眼睛,毫無困意,似乎晚睡—些,第二天的日頭就能晚來—點。
握著燭盞,蕭—瑾從裡屋走到外屋。
今夜依舊毫無睡意,坐在圓桌前,不知在想什麽,眉頭皺的極深。
忽然—陣風聲,窗戶被吹得打了—下。
蕭—瑾身子猛地—抖,扭過頭去,就看見了蔡雲旗。
“小姐?”蓁蓁聽見動靜,在門外敲了敲。
蕭—瑾連忙吹滅火燭,轉頭道:“我撞到桌角了,沒事,你去睡吧。”
說完又抬頭看向蔡雲旗,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的確是她。
“你怎麽來了?”嘴上這樣詢問,可眼底的關切卻是騙不了人。
蕭—瑾借著窗外的月光,細細的望向她,—身白衣,高瘦窄腰,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憂愁。
就跟她們在郡王府裡初見時—樣,只不過現在蔡雲旗的眉眼裡除了憂愁,還有—股抹不開的濃情。
“明日就走了,我過來跟你告別—下。”蔡雲旗壓低著聲音,眼中盡是愛憐。
“這麽快——”蕭—瑾轉過身,兩人面對面的望著。
忽然,蔡雲旗向前快走了兩步,張開手輕輕地將蕭—瑾攬入懷中——
“蕭—瑾不要動,讓我抱—下。”
此話—出,蕭—瑾剛想推開的手,便垂了下來。
她這—走,只怕郡王府裡那些人巴不得她死在大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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