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園裡張嬤嬤伺候小安氏梳洗,小安氏對著銅鏡照了又照,忽的就笑出聲兒來——
“瞧著最近又變年輕了呢。”轉頭瞧向張嬤嬤“你覺得呢?”
張嬤嬤更是眉開眼笑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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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那肯定是年輕了的——”手上停下動作,對著小安氏就作了個揖“老奴先恭賀王妃了,看來日後咱們的哲哥兒定要有大出息了。”
小安氏頓時也樂得合不攏嘴“誰說不是呢,最近真是喜事兒連連呐。”
之前小安氏還在為傅俐沒有選中哲哥兒的事情氣的半夜睡不著覺,現在好了,蔡雲旗自己上趕著要跑去漠北去送死,茫茫大漠誰知道什麽時候回不回的來呢?
正好沒了蔡雲旗這個麻煩精,趁著這些時日,給哲哥兒好好地物色一門親事,助他日後在仕途上平步青雲,那老太太也不能再有什麽念叨自己的說辭了。
再想想就蔡雲旗那個身子骨,只怕一去就回不來了,那到時候郡王府世子爺的位置自然而然的不就落到了哲哥兒頭上——
哈哈,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恭喜少爺,賀喜少爺!”平福一個勁兒的給蔡雲哲請安。
蔡雲哲仰著頭笑的一臉得意,隨手便將扇墜子扯了下來扔過去“賞你了!”
“多謝少爺——不對,是多謝世子爺!”
“就你長嘴了!”
蔡雲哲似乎已經看到蔡雲旗客死大漠的場景了,臉上笑的格外陰森毒辣——
“你說他是不是傻,要我說他簡直比豬還蠢!傅俐怎麽了?不就是霸道點兒嗎?那又如何?她爹可是嘉俊候啊!她姐姐可是太子妃!姐夫可是太子爺!以後還會是皇帝!多好的機會,他愣是不要?你說她是不是吃藥吃多了,把腦子吃壞了!”
“他不要正好,爺,咱們要上不就得了!”
“去你的!他蔡雲旗剩下的,我能要?!”說完卻又笑了“其實倒也不是不行——哈哈哈”
蔡雲旗啊,蔡雲旗!陽關大道你不走,陰曹地府你偏要闖,真是天助我也啊!
第二日
傅俐得知了蔡雲旗要去漠北的消息,便在她回府的路上,攔住了他——
淚眼婆娑的質問道:“你就真的這麽不願意娶我?”
蔡雲旗依舊冷著一張臉,對於自己不喜歡的,多一點兒的溫情都不會有。
傅俐見她要走,伸手一把拉住——
“蔡雲旗!!!”
“傅小姐,請自重。”
蔡雲旗用力扯過自己的衣袖,使勁兒撣了撣,像是沾染了什麽不得了的灰塵似得,扭過頭就走進了郡王府門,不帶一絲留戀。
這是一塊兒她永遠都捂不熱的石頭兒。
望著蔡雲旗那決絕的背影,傅俐哭的撕心裂肺“蔡雲旗!你一定會後悔的!!!”
就這樣蔡雲旗要出征去漠北的消息,已然傳遍了晉京內外,大家對這件事情的第一反應都是詫異跟震驚——
那個病秧子,也能去打仗?
砰的一聲,門被蕭一瑾從外頭兒撞開。
裡頭兒的蕭維丞跟存安都嚇了一跳。
蕭維丞瞧著自家妹妹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皺了皺眉“存安,你先出去吧。”
“是。”
存安將門關好,便離開了院子。
“你——”
“蔡雲旗是不是要去打仗了?是不是要跟你一同去漠北?!”
蕭維丞在她貿貿然闖進來的時候,就猜到她定是要問這個。
沒說話,但卻點了下頭兒。
“她怎麽能去?!你明知道!為什麽不拒絕?!!”
“我拒絕?我如何拒絕?這是天家的意思,聖旨都下來了,你是想讓我還是蔡雲旗抗旨?!”
“她怎麽能去?她不能去的!”蕭一瑾哭著就衝出了門去,跑進自己的屋子裡,鑽進被子蒙頭就大哭了出來。
腦子裡全是那天夜裡,蔡雲旗說的話——“若是我回來了,就來找你;若是我死了,你就把我忘了。”
“小姐——”蓁蓁走到一旁,輕輕將被子扯了下來。
蕭一瑾滿臉的淚痕,一把抱住蓁蓁,泣不成聲道:“不能死啊,她不能死啊!”
蕭維丞沒進去,但光聽自家妹妹這哭聲,心裡就不停的打鼓,眉頭也皺的更深了,心裡頭一回也埋怨起來,這蔡雲旗怎麽就偏偏是個女子呢?這要是個男子,不就什麽都解決了?自家妹妹也不會難過成這樣,而自己連句勸慰的話都不知從何說起。
“小姐,您在說什麽呀?誰會死啊?”蓁蓁不解的看向哭的一臉悲痛的自家小姐。
“蔡、蔡雲旗——”蕭一瑾哽咽道:“她要去漠北。”
“怎麽會?”蓁蓁記得蔡雲旗的身體一向不好,去漠北先不說打仗的艱難,就光是那裡的風沙氣候,只怕他也抗不過啊。
蕭一瑾咬著嘴角,眼淚不停地往外湧,自家阿兄有爹娘,有大嫂也有自己牽掛擔心,可蔡雲旗若去的話,有誰會擔心呢?蔡府裡的那些豺狼虎豹只怕巴不得她一去無回死在大漠——
一想到這些,蕭一瑾的身體就控制不住的顫抖,那種疼痛是從心底發出來的,像要把她活生生撕裂一般痛苦。
為什麽?為什麽老天一定要這樣對待蔡雲旗,為什麽就不能給她一條安生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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