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其間,梁見舒斂藏的矜貴與環境融為了一體。
酒店經理面露難色地迎上來,跟著她與幾個員工進到電梯。
元青看架勢就替老板心累,先開口問:“什麽事情?”
時間有限,經理不敢含糊:“梁總房裡有人,戴董打電話安排的,說是您家人。”
元青頓時啞然,將目光轉向梁見舒。
梁見舒像早知道這件事,波瀾不驚:“知道了。”
今天分公司的會議由她主持,發言過多,聲音聽上去微有些啞。
所幸沒有發怒的跡象,元青松了口氣。
梁見舒摸了下左手中指上的寶石戒指。
昨天嬸嬸打電話,說怕她身邊沒人照顧,安排了一個遠房親戚來。
梁見舒雖然明確拒絕,但人到了也在意料之中,嬸嬸做事自來不考慮晚輩怎麽想。
元青公事公辦地問:“梁總,怎麽處理?”
“留著。”總不能連夜將人趕出酒店。
放在從前,她不是做不出這種事,但今年嬸嬸病情反覆,不能受刺激。
套房按梁見舒的喜好裝潢,與她在夏城的住處一個風格。
房裡的人不敢越界,沒進臥室,在客廳規規矩矩地等。
見門打開,站起身,溫柔地打聲招呼:“梁總。”
元青跟著看過去,果然是她猜的那位。
高挑,時尚,禦姐的身材加上一張甜妹臉,是近兩年大火的模特。
梁見舒一直沒說話。
元青扭頭,見梁總微垂著眼,循著看去,發現她在關注於小姐的鞋。
尖頭的紅色絲絨高跟鞋,張揚個性,又不失嫵媚。
梁見舒忽地收回視線,漠然地看她一眼。
元青識趣地退開:“梁總早點休息,有事喊我。”
再瞥向那人,這回梁見舒看的是臉,記起她的名字:“於禾。”
元青的關門聲很輕,沒打擾到她們談話。
上次碰面還是除夕拜年,一年沒見,於禾歡喜地朝她笑:“我在這裡拍攝,工作今天結束。聽說梁總也來出差,表姨讓我來找你玩。”
兩人是親戚關系,於禾理應喊梁見舒一聲表姐,但十來歲的差距在導致於禾每次看到梁見舒都莫名緊張,喊不出親近的稱謂。
不知哪年開始,這股緊張轉化成了不清不白的情愫。
她不敢透露,只能喊一聲梁總掩飾。
這兩年表姨有意撮合她們,但梁見舒無意敷衍,她也忙於工作,見面極少。
屋裡溫度高,梁見舒脫下大衣,於禾作勢要接過幫忙掛起來。
“謝謝。”
梁見舒沒把衣服給她,走到掛衣區,“我在錦城待不了兩天,事情多,沒空陪你。”
“讓人給你另外準備房間,想住幾天隨你。”
她聲音冷,話還算客氣,卻不是跟人商量的口吻。
那抹紅色讓她心神不寧,周身的疲憊都被調動出來,很不想再張口。
她看向於禾,眉眼微沉,緩聲問:“聽明白了嗎?”
於禾本想說服梁見舒讓自己留下來,但那眼神讓她一凜。
她能感覺到自己出現在這讓梁見舒非常不快,梁見舒連跟自己說話都嫌麻煩。
“明白了。”她只能說。
梁見舒不喜人近身,這麽多年都是孤家寡人。
於禾隻知她性情冷淡,但不知道到什麽程度。今晚算見識到了,套房裡幾間臥室,助理卻不能同住,而自己也得出去。
她知道這趟白來了,像以前無數次的刻意遇見一樣,梁見舒一概不買帳。
“晚安。”梁見舒客氣地點頭,算是給足嬸嬸面子。
於禾見她進房間,失望難忍。
作為模特,她對自己的臉和身材都很自信,她以為在異地,梁見舒能放開些。沒想到她投懷送抱到這個份上,對方還裝得道高僧。
元青出去後,沒等梁見舒吩咐,就幫於禾安排了房間。
忙完之後才放心洗漱。
戴董,也就是梁總的嬸嬸,把事做得不像話。人上了年紀,思想就迂腐得沒邊。
以前梁總一心撲在工作上,戴董還誇讚,從不催感情的事。
近兩年由於身體狀況不好,格外重視梁總的私人感情,常給她安排相親。
梁總這個季度忙,心情也不好,連推了幾次相親。
她老人家不知道哪根筋搭錯,居然想到了親戚頭上,遠房也不行啊,還把人冒然送到房裡。
不尊重於小姐,更不尊重梁總。
梁總要是吃這一套就不是梁見舒了。
元青想象不出,什麽樣的人能讓梁總心甘情願成家。
多少會耽誤時間和精力,而梁總是個工作狂,幾乎沒有任何私生活,嫌商業聯姻麻煩,一直不肯配合戴董。
可這麽著僵持下去,總有人要妥協。
躺下之後,一條訊息進來,元青本不打算看,打工人的責任感驅使,她還是點開了。
之前調查凌挽蘇的人給她更新了情況,[已跟女友分手,單身。]
梁總最近沒提這位凌小姐,好像完全拋擲腦後。
但她不做無用的事,既然調查就有她的打算,謹慎起見,元青還是轉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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