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好看嗎?”
凌挽蘇輕咳了一聲,辯解:“只是因為沒見過這樣的你,覺得新鮮,所以存下當背景。”
“言下之意是,並不好看。”梁見舒淡定地做了總結。
凌挽蘇不讓她亂做結語,在沙發上調整了坐姿,離梁見舒最近,面對面說:“我沒這麽說,你好不好看還需要問我嗎?梁總不會對自己的皮囊不自信吧。”
“自信跟你喜不喜歡看不是一回事。”
梁見舒架起腿,輕描淡寫地跟她說:“我明晚要赴場宴,如果你想看,我盡量早點結束回家。”
凌挽蘇特別想硬氣地說聲“不用,我不好那口”,但是說不出違心的話。
夢見也好,存照片也好,她不就是圖人家的色相嘛。
理直氣壯,“好啊,肯定比照片好看。”
梁見舒本來以為她會反駁,才拿著話逗一逗她,結果她就這麽默認了。
凌挽蘇被她看得不自在,把話題移開,“你給我的備注是什麽?”
“我為什麽要說?”梁見舒解了鎖屏,卻偏偏不給她看。
凌挽蘇試圖講道理,“你看到了我的備注和聊天背景,因為我沒想瞞你,你也要給我看。”
“你先猜。”
“夏城城花。”凌挽蘇滴酒未沾地說了句喝大了才能說的話。
因為顧甄給她的備注是這個。
梁見舒沉默了,似乎不能忍受,直接把備注給她看。
“植物園,什麽意思?”
凌挽蘇以為備注會是自己全名,梁見舒像能乾出這種事的。
怎麽都沒想過會是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昵稱”:“說我木?還是花枝招展?”
梁見舒息屏,“沒什麽意思,隨手打的,既然是我的備注,只要我能找到你即可。”
“怎麽可能?”
梁見舒反問:“怎麽不可能?”
她越是這樣,凌挽蘇越好奇得要命,不甘心地看她,又拿她沒辦法:“不說就不說。”
她身上有股渾然天成的可愛氣質。
初見就感覺到。
凌挽蘇說她們在書店見過,但她早就沒有印象,對她而言,山莊那晚才是初見。
石榴色的裙擺最先闖進眼簾,在風裡像朵紅色玫瑰。
面部輪廓柔和,五官柔美而嬌媚。
明眸善睞,口吻親昵地來搭訕。
自來熟或者說裝得自來熟的人,梁見舒見得多,談不上喜歡或是不喜歡。
彼時不過是眼睛被那抹豔色抓住,生出了耐心應對,試圖探聽對方的意圖。
本是過客,再美也放得下。
直到凌挽蘇的面容在她夢中反覆出現,她終於意識到麻煩。
是麻煩,也是解藥。
若沒有這個人,她早在猝死的邊緣。
現在將人這樣留在身邊,也是一時興起,帶來了諸多麻煩,比如這兩天的演戲生活。
但是,還能接受。
哪怕處理了一下午工作,她也感覺如度了幾天假,身心松快。
樓下在看電影,凌挽蘇跟梁見舒下去,電影題材不是她們喜歡的類型,陳姨倒是願意看。
於是打了聲招呼就回房了。
主臥的床單下午被人換掉,從喜氣到讓人不敢躺下的大紅色換成了沉穩的深藍。
陳姨說梁見舒不喜歡紅色,想來她原先是真沒打算住這間,今天不得已,才讓人換。
又覺得莫名,梁見舒既然不喜歡紅色,為什麽還到她店裡買紅玫瑰。
正是因為那個舉動,凌挽蘇才誤會她喜歡紅色花朵。
結果她不喜歡一切紅色。
洗完澡出來,顧甄打來語音,問她這兩天的生活。她說了個大概,那邊幸災樂禍得笑個不停,“不會假戲成真吧。”
“成真個頭。”凌挽蘇哼道:“你再亂說話我就不跟你聊了。”
梁見舒走進來,聽她半是撒嬌半是威脅說:“閉嘴!我又不是你,哪會那個樣子。”
“再說我真掛了……好,你看我會不會?”
“姐姐,你喝大了吧你。”
梁見舒護膚結束,坐在床邊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無名的鬱氣。
不好打斷人家閨蜜聊天,她睡前也不想碰手機,於是隨便找點事做,拉開了床頭櫃抽屜。
房間一秒安靜下來。
凌挽蘇從她進來就想掛了,但是顧甄不依不饒,正在興頭上,她只能陪著聊。
聽見動靜看過去,頃刻間紅了臉。
抽屜裡擺的東西少兒不宜,這裡雖然沒有少兒,但是孤女寡女,也挺不合適的。
她什麽意思,不會聽見顧甄說的話了吧。
凌挽蘇連忙找借口掛了語音電話,捂住臉讓自己平複。她知道梁見舒察言觀色的本事不小,但凡她泄露情緒,都能被捕捉到。
梁見舒看似隨手為之,面無表情地翻了翻物品,又將抽屜推進去。
坐直,淡定地轉身問遠在另一側的凌挽蘇,“聊完了,可以睡了嗎?”
“可以。”
隔著兩米開外的距離,梁見舒關切道:“臉怎麽了,屋裡太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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