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動,她拿起看。
梁見舒的電話。
思考了一下,大大方方地接起,“喂?怎麽了,我這邊比較吵。”
聽梁見舒那邊的動靜,似乎正在開車。
“梁真今晚不舒服,我晚上去看她,現在才開車回家。你在哪,我過去接你。”
她第一反應:“不用。”
“如果你待會沒有安排,想回家睡覺的話,就讓我去接你,會更安全。”
梁見舒條理清晰,“如果你有別的打算,那我直接回去了。”
凌挽蘇聞言打了個哈欠,跟瞌睡投降,把酒吧名字報給梁見舒。
她說:“很近,等我十五分鍾。”
將梁見舒要接她的事附在顧甄耳邊說了,顧甄喝得比她多,卻比她清醒:“你反正不喜歡熬夜,跟她回去早點睡吧。”
梁見舒到達後沒往裡進,再次打電話給凌挽蘇。
“你可以走嗎?我不方便進去,怕添麻煩。如果你不能走,我也可以進去接你。”
形婚而已,要自覺。
凌挽蘇說:“我可以走。”
顧甄挽著她出來,將她送到梁見舒面前,“梁總,交給你了。”
梁見舒淡聲說:“謝謝。”
顧甄笑了:“梁總謝我什麽,是我要謝梁總,替我把挽蘇帶回去。”
一句話說得親疏分明。
顧甄幫凌挽蘇打開車門,扶她坐好,替她系上了安全帶,語氣親昵,“你一喝多就成林黛玉了,幹什麽都沒力氣。”
梁見舒冷眼看著,並不打擾,等顧甄將副駕駛的車門關上以後才啟動車子。
今晚有人勸酒和陪喝,凌挽蘇比之前的醉得嚴重,連傾訴欲都不多,不想說話,開口就難受。
本來想的是喝完就近找酒店休息,不折騰了。
她沒有見梁見舒的打算。
但碰了巧,梁見舒有事出來,又主動給她打了電話。
凌挽蘇揉著額頭,跟她聊天:“你女兒怎麽了?”
“感冒發燒,晚上退了,沒有大礙。”
“養孩子很辛苦。”
梁見舒說實話:“有人照顧她,不用親歷親為,談不上辛苦。”
凌挽蘇突然看著她道:“你是不是對誰都很冷漠?”
出差幾天,孩子都看不到她,生病發燒了,她過去探看一回就連夜趕回了。
而凌挽蘇的記憶裡,生病時的待遇會像個公主,父母百依百順,怎麽會把她扔給保姆阿姨照顧。
梁見舒有片刻的沉默,開口解釋:“你發的消息我看到了,忙起來忘記回復。”
“什麽?”
她話題開展得突然,凌挽蘇遲鈍地跟上她,大方地擺擺手:“沒關系的啊,你是大忙人嘛,我知道的。突然出差無所謂,不回消息也無所謂。”
梁見舒還未答話,她又說:“所以我反思了,以後非必要不會聯系你,以免佔用你的寶貴時間。”
凌晨的街頭車輛寥寥,朔風吹著,一路暢通無阻。
都是綠燈,凌挽蘇覺得好運過了頭,最後一個路口需要等紅燈了,她才覺得安心。
平衡,很關鍵。
她又說:“以後這種情況你也不用接我,我今晚本來沒打算回去,我會注意安全。”
梁見舒冷聲道:“知道了。”
她忍耐著情緒,知道凌挽蘇在不高興。
看似平常的話裡都是不滿,凌挽蘇本不是淡漠的性子,溫和陽光,她之前並不介意跟形婚對象保持類似朋友的親近距離。
現在卻把她們之間分得明明白白。
今天醫生再一次告訴她,“不要試圖對抗。”
梁見舒記下了。
將車停好,凌挽蘇已經睡了過去。
梁見舒見她睡得香,等了五分鍾才下車,到她那側打開車門。
“醒醒,到家了。”
凌挽蘇睡得沉,一時還沒醒來。
梁見舒隻得幫她解開安全帶,腦海裡一晃而過的是顧甄幫她系上的場景,還幫她整理鬢發。
“上樓再睡。”她把人弄醒,扶著凌挽蘇下車。
醉意漫上來,睡到一半被喊停讓凌挽蘇感到痛苦,頭疼欲裂,眼睛看不清路,只能勉強跟著。
梁見舒被她的搖搖晃晃弄得心驚膽戰,終於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臂,“當心腳下。”
離電梯口只有幾步路,進電梯後,凌挽蘇立即倚著轎廂閉上眼。
梁見舒說:“別睡。”
她手都沒敢松,感覺這人隨時要倒。看了眼她與凌挽蘇接觸的部位,冷淡地想,這不是趁人之危,這是日行一善。
換一個人,哪怕睡在電梯裡,她也不會管。
到家,梁見舒扶著她換鞋,幾步路走得兩人都差點摔了一跤。
台階前,凌挽蘇耍賴,“為什麽這裡沒電梯啊。”
“兩層,不需要。”
“可是我走不動了,我要睡覺。”
兩人的動靜將陳姨吵起來,出來問她們要不要吃些東西,梁見舒讓她去睡,順勢抱起凌挽蘇往樓上去。
身子一輕,凌挽蘇配合地環住她的後頸。
頭靠在梁見舒懷裡,像剛才靠在電梯裡一樣,覺得溫暖又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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