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挽蘇:“……”
還是之前聊天的時候,凌挽蘇玩笑般提過一嘴。
梁見舒大概沒聽過這麽直白的話,當時愣愣地看了她一會,然後被她說服了,點了點頭。
“雖然不是好話,但很有智慧。”
沒想到還記仇呢。
“我現在不是共情資本家,是心疼我喜歡的人,才不會變得不幸。她知道我在家裡等她,一定會好好吃飯,盡早完成工作,回來陪我。對吧?”
凌挽蘇獨自在房裡,肆無忌憚地撒嬌。
“對。”
梁見舒上鉤了,“我馬上回去。”
人回來前,凌挽蘇給她提前備了夜宵,陪她回房間吃。
凌挽蘇不餓,但擔心她一個人吃東西沒胃口,就小口地喝了幾杓湯。
等了一會都沒見她說話,梁見舒問:“有心事嗎?”
“沒有哦。”
梁見舒替她想了想,詢問:“是不是不喜歡在這裡?明天回去住也行。”
“沒有,我很喜歡這裡,院子裡有花,又大又安靜。”
凌挽蘇安慰:“小真也很懂事,我們下午聊得很愉快。”
“好。”梁見舒放下心。
“你小時候經常被體罰嗎?”凌挽蘇問她。
本以為梁見舒會抗拒回答,卻不想她淡定地說:“是,我很多事情做得不夠好。”
已經過去二十多年的事,她並不當回事,卻見凌挽蘇忽然抿嘴,大有要為她落兩滴淚的架勢。
她心裡一慌,急著說:“都是可以接受的程度,只是為了讓我長記性,不是虐待。你不要難過,過去太久了。為什麽想到問這個?”
“突然想問了,可以接受的程度都是什麽?”
猶豫了幾秒,梁見舒說:“罰跪,沒飯吃,打手心。不會跪很久,沒飯吃會有別的食物,打的是左手。所以還好。”
這些她都不怕,也不覺得如何,叔嬸嚴厲而已。
那時候讓她窒息的是精神上的打壓和懲罰,回到家裡,她必須是緊繃的狀態,不知何時又被訓話,沒辦法放松。
放松的狀態,在家裡會被看不慣,會招來很多麻煩。
她那時倒沒覺得委屈,因為叔嬸每日也都是繃著的狀態。
她以為,人如果想要強大,都要變成那樣,都要從一言一行苛待自己。
直到後來,她知道梁真的存在。
凌挽蘇抱住她:“可我心疼了怎麽辦?”
“當時的我,想不到二十年後還有人來心疼,否則要高興上很久。”
梁見舒那時不知道被人心疼是什麽滋味,因為她病得最難受時,嬸嬸也只是摸摸她的額頭,淡聲說:“這孩子身體素質不行。”
然後在病後給她制定健身計劃。
“被你一說,我更難受了。”凌挽蘇在她頸窩裡蹭了蹭。
梁見舒輕拍她的背:“你今天不對勁,什麽事情引起的呢?”
“我只是在你家裡,想起來這些。你有小時候的照片嗎?”凌挽蘇想要。
梁見舒道:“沒有,都撕了,扔了。”
“誰乾的?”
“我自己。”
梁見舒平靜道:“有一天忽然覺得礙眼,就都毀了。但我小時候長得不好看,你也不需要看。”
凌挽蘇聽出平靜下的不正常,不知怎麽回應好。
“還有話要說嗎?”梁見舒簡單吃了幾口,不打算再進食。
“我今天猜到一件事,準備告訴你,我不想瞞你,也不想被瞞。”
心裡一頓,梁見舒問:“關於什麽?”
“梁真。”
聽見這兩個字,梁見舒舒了口氣,極度鎮定,“難怪你看上去有心事,你不怕是自己想多了嗎?”
“所以我沒權利知道你家裡的秘辛,還要在猜出來以後,被你一句‘想多了’搪塞過去是嗎?”
凌挽蘇惱火,“好,就當是我想多了。梁真跟你家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嬸嬸不喜歡她也是無緣無故。”
“對不起。”
梁見舒低頭:“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
所以沒想說。
“梁真自己知道嗎?”
“她不知道。”梁見舒沒跟梁真說過,“知道這些只會讓她煩惱。”
凌挽蘇於是明白了,梁真下午為什麽強調讓她別告訴梁見舒。
因為梁見舒根本不知道,梁真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粗心得可以。但凡敏感一些的人,都會想到吧。
“我說不好心裡的感覺,但是很難受,為什麽他們要這樣呢?”凌挽蘇鬱悶。
“我當時也不明白,只是接受安排。”
梁見舒看著她:“挽蘇,我會因此在你心裡蒙塵嗎?”
“不會,跟你沒有關系。”
凌挽蘇看著她:“但恰恰因為跟你沒有關系,你剛才下意識的回避才讓我不舒服。你的事情通通不能讓我知道是嗎?”
梁見舒明白了:“你又想剖開我了。”
作者有話說:
嗚,還是晚了。很抱歉。明天還會更!我想早一點,總會成功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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