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299。”

　　趙越大手一揮，說：“行，先給我上十盤。”

　　服務員目瞪口呆，大概是沒見過這麽豪橫吃火鍋的，她見趙越和林亦言都挺瘦的，委婉提醒她們兩個人吃不完，建議一盤盤上比較好。

　　趙越當然是說著玩，雖然林亦言不差這點錢，但這麽點肯定浪費了，最後她采納了服務員的建議，又詢問林亦言意見後點了幾道菜，總共加起來五百來塊。

　　雖是飯點，這家店菜上得倒是挺快。

　　鍋底燒開，趙越先涮了一片最貴的牛肉，嫩倒是挺嫩的，值不值這個價就不知道了。她擦擦嘴邊的紅油，瞥了眼身旁吃得慢條斯理的林亦言，說：“吃完我還得去趟4S店，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林亦言搖搖頭，說：“我等下還得去公司。你的車還沒拿去修嗎？”

　　“我也不想拖啊。”趙越邊吃邊說：“期末考試被抓去監考，考完還得閱卷，過幾天還得去參加一個教學研討會，就今天還有點時間。”

　　林亦言聽著她的牢騷，心念一動，問：“她不知道我跟你的關系吧？”

　　“誰啊？”

　　“蘇菀。”

　　趙越回憶了下那天和蘇菀打交道的場景，說：“應該是不知道。”

　　林亦言無可無不可地“嗯”了聲，就沒再問了，好像只是隨口一提。

　　吃完火鍋，兩個人分道揚鑣。

　　趙越驅車去了4S店，負責維修的工作人員告訴她過幾天就可以來取車。

　　雖然不是什麽大毛病，但趙越心裡還是不太爽。

　　她點開微信，手指往下劃拉，翻了半天才找到蘇菀的頭像，把維修帳單發了過去，打字的時候都是咬牙切齒的。

　　【趙越：蘇小姐，我的車已經拿到4S店修了，一共一千，麻煩結下帳謝謝。】

　　沒想到那邊回復還挺快。

　　【蘇菀：帳單上不是才535嗎？】

　　【趙越：修車費535，剩下的是我精神損失費。你把我車刮這麽難看，我天天開這麽醜的車去上班，同事和學生都怎麽看我的你知道嗎？修好也得花時間吧，我這幾天都沒車用了，這得浪費我多少時間和金錢，才收你四百多，已經算少了好吧。】

　　【蘇菀：……】

　　【蘇菀：你說得有道理，好吧我賠。抱歉，給你帶來這麽多不必要的麻煩。】

　　【蘇菀；轉帳1000.00】

　　趙越本來就是故意訛人，沒想到蘇菀居然這麽輕易就上當了，頓時覺得好沒意思。她心安理得收下這一千塊賠償，手指滑動，準備切換出來叫車，手機“叮咚”又響了一聲。

　　【蘇菀：如果需要用車的話，我可以免費代勞。只要我有空。】

　　還有這種好事？？？

　　管她有空沒空，送上門的苦力不要白不要。趙越清清嗓子，按下說話鍵：“蘇製片，那就麻煩你現在來接我吧，我在XXXX”

　　……

　　程諾已經在飛機上吃過午飯，回到家什麽也不想乾，進房間補覺去了。

　　程媽提前把她房間收拾好了，床單被褥都是洗過的，她脫掉外套鑽進被子裡，很快跌入夢鄉。

　　夢裡，一向溫柔明理的老媽化身惡毒女巫，獰笑著將她和林亦言殘忍分開。

　　程諾想醒卻醒不過來，被困在夢魘中痛苦難當，突感壓在身上的束縛減輕，有人搖晃她肩膀將她晃醒了。

　　倏地睜開眼，光明湧進眼底，她看到床邊坐了個人。

　　“醒了？”床邊的人扒開蒙住她半個頭的棉被，面容暴-露在燈光之下，笑得溫婉動人。

　　程諾條件反射地彈坐起來：“……媽？你怎麽回來了？”

　　夢裡惡毒女巫的形象褪去，坐在她面前的是她化著精致妝容笑意溫柔的老媽。不過那笑容隻維持了一秒鍾，程媽聽了她的話瞬間拉下臉，沒好氣地說：“怎麽，你不希望我回來嗎？”

　　“沒、沒有啊。”程諾看著老媽熟悉的面容，舔舔微乾的嘴角，“你不是出差了嗎？”

　　“事情解決了，我就趕回來啦。”程媽伸手摸摸她睡得亂糟糟的頭髮，眼神在她臉上停留許久，又恢復了溫柔和善的語氣，“一回來就睡，快起來吧，準備吃晚飯了。”

　　吃晚飯？程諾茫然地眨眨眼，問:“幾點了？”

　　“天都快黑了，你說幾點。”程媽掀開被子將她拉起來，不由分說把她推到洗手間門口，“趕緊洗把臉，我去看看你爸菜做好了沒。”

　　迷迷糊糊進了房間自帶的洗手間，往臉上澆冷水時，程諾還在想：她到底是醒了，還是在做夢？

　　太奇怪了，老媽居然沒有問她林亦言的事。

　　說話還那麽溫柔。

　　難道是太忙忘了？

　　程諾揣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上了飯桌。

　　為了歡迎女兒和老婆回家，程爸張羅了一大桌好菜。程媽也沒閑著，夾了塊程諾最愛吃的排骨給她。程諾愣了愣。

　　程媽用筷子敲敲她的碗，神色淡然：“發什麽愣，快吃啊。”

　　“謝謝媽。”程諾吃下那塊排骨，用余光去瞟一臉慈愛的程媽，越發惴惴不安。

　　程媽一面吃飯，一面和程爸說她這次出差遇到的事。

　　程諾不懂這些，坐在旁邊默默聽。她吃得很快，小半碗米飯扒拉下肚就飽了，放下筷子時，在和程爸侃侃而談的程媽突然把目光轉向她。

　　程諾心裡一突，用故作淡定地用紙巾擦嘴，說：“爸媽，我吃好了，你們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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