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沒有可是。”蘇菀看著她眼睛，態度是不容反駁的強硬，動作和語氣卻是與之相反的溫柔，“錄製馬上開始，這裡不需要你了。”

　　錄製開始後確實沒她什麽事了，以往的話程諾都會留在現場學習，但是現在她真的支撐不住了。

　　她太難受了，顧不得蘇菀這樣摟著她會不會太親密，也顧不得旁人投來的異樣目光，在蘇菀的攙扶下走出去。

　　走到門口時，又有一波人迎面走進來，蘇菀將她帶到一邊。

　　“呀，程諾你怎麽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怎怎呼呼地問道。

　　程諾抬起頭來，先是看到蹦到她眼前的小嶽，然後才看到站在小嶽後面高出整整一個頭的林亦言，表情一頓。小腹突然一陣絞痛，她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蒼白的小臉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說：“沒事。”

　　小嶽看她這樣可一點都不像沒事的樣子，也不好多問什麽，回頭看了眼林亦言。

　　林亦言臉色不太好看，視線掠過蘇菀摟著程諾的手，落在程諾蒼白的小臉上，眉心緊緊擰了起來，薄唇翕動，欲言又止。

　　蘇菀臉色變了變，摟著程諾的手不自覺加重了幾分力道，目光遊移，對著站在林亦言旁邊的沈嘉文友好地笑了笑，說：“馬上要錄製了，林小姐你快帶著嘉文先入座吧。”

　　林亦言看她的眼神有點涼。

　　蘇菀並不在意，她現在更擔心程諾的身體，略微頷首後，帶著程諾擠了出去。

　　小嶽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小聲說：“言姐，程諾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

　　林亦言沒有回答，而是說：“你在這裡陪嘉文錄製，我出去一下。”

　　“哦，好。”小嶽沒有問她去幹嘛。

　　沈嘉文忙攔住她問：“你去哪兒啊，就這麽不管我了嗎？”

　　林亦言看著打扮冷酷，卻扯著自己衣服噘嘴對自己撒嬌的沈嘉文，默了默，抽回衣服，撫平褶皺，說：“這裡有很多工作人員，有什麽問題你找他們就行。”

　　剛好這時郭導喊道：“嘉文來了嗎？”

　　小嶽馬上回應：“來了來了！”

　　“去吧，好好錄製。”林亦言推了推他。

　　沈嘉文撇撇嘴，跟著小嶽走進去。

　　林亦言當然是要去找程諾。

　　她猜想蘇菀應該是帶程諾回辦公室了，因為剛剛她看到等電梯時蘇菀按了“5”這個數字。

　　林亦言進了電梯，手指在摸到操作面板時她頓了頓，劃過數字“5”，落在了數字“1”上面。

　　“叮——”電梯門開。

　　蘇菀摟著臉色越來越白的程諾走出去，一邊觀察她一邊問：“是痛經嗎？”

　　程諾搖搖頭，又點了點頭。她生理期一般都挺正常的，以前從來沒有過痛經，最多就是肚子酸脹腰酸背痛身體虛弱，但這次太折磨人了，肚子裡像是有把剪刀在翻攪，一陣陣抽疼。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買咖啡跑得太急，還是因為幫忙搬東西才導致這樣。

　　蘇菀看到她這樣自責不已：“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去幫忙的。”

　　程諾覺得蘇菀完全沒有道歉的必要，蘇菀並不知道她來大姨媽，就算知道又怎樣，當時大家都那麽忙，她總不能因為這點小毛病搞特殊不乾活。現在忙完了，她休息也能安心些。

　　蘇菀把她帶進辦公室，扶到沙發上示意她躺下。

　　“蘇姐。”程諾肩膀一沉，避開了蘇菀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清澈的眼眸裡碎光閃爍，她低著頭看向地面，聲音有些別扭地說：“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蘇菀兩隻手在半空尷尬地停住了，她看著程諾顫抖的睫毛，還有因為失血顯得發白的嘴唇，靜默一瞬，把手揣進衣兜裡，自我緩解地笑了笑，說：“好吧，我還要回現場看看。要是有什麽狀況你記得給我發消息，我馬上回來。”

　　程諾輕輕“嗯”了聲。

　　蘇菀又看了她一會兒，問：“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一杯。”

　　程諾抬眼看她。

　　蘇菀見她嘴唇都乾得不行了，也不用她回答要不要，走向飲水機給她接了杯熱水。

　　“謝謝蘇姐。”程諾確實想喝點熱乎的，她當著蘇菀的面把水喝了。

　　“還要嗎？”蘇菀盯著她有了點顏色的嘴唇問。

　　程諾不自然地撇開頭，低咳一聲，說：“不要了。你快去忙吧。”

　　蘇菀看她一副巴不得自己馬上走的表情，心底有些失落，沒忍住伸手在她柔軟的發頂上揉了揉，看她驚訝地瞪大雙眼，勾唇一笑，說：“我走了。”

　　程諾把頭髮理順，等辦公室的門一關，終於支撐不住歪到在沙發上。

　　雖然疼痛並沒有得到緩解，但是沙發很舒服，倒下她就不願意再起來了。

　　所以當聽到外面有人敲門時，程諾以為是蘇菀又回來了，蜷縮成一團動也不動，聲音有氣無力地說：“請進。”

　　玻璃門被人推開，緊接著是高跟鞋有節奏地敲擊地板的聲音。

　　程諾手壓在肚子上試圖緩解疼痛，半眯著眼昏昏沉沉的樣子，突然感覺溫熱的氣流拂過耳畔，冷不丁響起一道聲音，清冷，熟悉，溫柔而小心翼翼：“還能起來嗎？”

　　她倏地睜大眼睛，看到林亦言放大在眼前的絕美容顏，差一點驚叫出聲。

　　身體突然有了力量，程諾手忙腳亂地爬起來，看了看門口，又看回來，望著眼前一臉關心的林亦言，她眼底滿是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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