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越像是才想起自己之前托人接林亦言回家的事，視線掠過陳冉看向後面的程諾，一臉擔心地問：“已經送到家了嗎？謝謝啊，幸虧有你們，我才剛忙完回來。那她現在情況怎麽樣？”

　　“她……”陳冉一時沒回答不上來。

　　程諾一直被趙越這麽盯著，輕咳一聲，說：“情況不是很好，你最好上去看看她吧。”

　　“對對對。”陳冉忙接茬，“那什麽，既然趙老師你回來了就自己上去看吧，我們還得趕回學校呢，不然宿舍要關門了。”

　　趙越眉心一皺，還是看著程諾問：“情況不好是怎麽個不好法，她吐了嗎？”

　　“那倒沒有……”具體情況程諾不知道該怎麽說。

　　陳冉幫她回答了：“她耍流氓，姓林的趁著喝醉對諾諾動手動腳。”

　　趙越滿臉震驚：“耍流氓？！！”

　　“對啊！”陳冉說起這個又來氣了，逮著機會告狀，“姓林的酒品太差了，仗著喝醉非禮諾諾，簡直太可惡了！趙老師，既然她是你朋友你就自己去照顧吧，我們反正應付不來。”

　　趙越張大嘴巴，眼神快速地將程諾上上下下掃了一遍，試圖從她身上找到被非禮過的痕跡。

　　程諾表情不自然地動了動脖子，說：“老師你別聽冉冉亂說，沒那回事……林亦言，她就是神智不清醒，的確很需要人照顧。趙老師，人我已經送到，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再見。”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程諾拉著陳冉離開，才走了幾步就被叫住了。

　　“程諾。”趙越下了車，衝她背影喊。

　　程諾停下，轉身：“老師，還有別的事嗎？”

　　趙越拂開被風吹到嘴邊的一縷頭髮，說：“能耽誤你幾分鍾嗎？我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

　　程諾：“老師你想說什麽？”

　　趙越瞥了眼她旁邊的陳冉，著重又強調了一遍：“我想單獨跟你說。”

　　程諾皺了皺眉，面露遲疑。她想不通趙越為什麽要單獨找她，她都告訴趙越林亦言情況不太樂觀，但趙越好像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什麽話不能以後說非得挑這個時間？

　　趙越歪頭衝她笑笑：“怎麽，怕老師也非禮你嗎？”

　　程諾嘴角抽了抽，尷尬道：“不是……”

　　趙越聳聳肩，收起臉上的調侃，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她借一步說話。

　　說就說吧，幾句話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程諾跟著趙越走向一邊。

　　她們走得不算遠，陳冉還能看到她們的身影，卻聽不到她們說話，只能無聊地站在原地玩手機。

　　趙越特地選了一個亮一點的地方，這樣能夠清楚看到對方的臉。她攏了攏風衣外套，直直看著程諾：“你知道亦言為什麽會跑去喝酒嗎？”

　　……喊她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程諾心底迷惑，猶豫了一下，搖頭。

　　“大概是心情不好吧。”趙越給了一個和那個服務員一致的答案。

　　程諾覺得她要說的沒那麽簡單，果然，下一秒趙越又問：“那你知道她為什麽心情不好嗎？”

　　程諾怎麽可能知道，老實地搖搖頭。

　　“因為你啊。”趙越看著她眼睛。

　　程諾愣了愣：“……因為我？”

　　“嗯。”趙越雙手插-進風衣口袋裡，表情凝重起來，“今天她跟我說她心情很不好，想找個人喝酒，我就問她怎麽了，你猜她怎麽說？”

　　程諾：“……”猜不到。

　　趙越也不是真讓她猜，賣了個小小的關子後便自己交代了：“她說你最近交了個新女朋友，我想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她才心情不好吧。”

　　“…………”

　　程諾怎麽也沒想到林亦言跑去買醉是因為這個原因，心情突然有些複雜。

　　趙越錯開半步，借著路燈投下的光線認真審視她的臉，饒有興趣地問：“你交新女朋友了呀，是之前那個嗎？”

　　“……什麽之前？”程諾一臉懵逼。

　　趙越勾了勾唇，提醒她說：“就是國慶放假期間，在食堂和你一起吃早餐那位美女啊。我看你們兩個挺親密的，站一起還挺般配。”

　　哪個美女？

　　程諾大腦卡頓了幾秒鍾，才想起來是怎麽一回事。那天是蘇菀第一次去接她上班，程諾為了表示感謝請蘇菀到學校食堂吃早餐，剛巧碰到來學校值班的趙越。

　　可她們只是簡簡單單吃個早餐，並沒有表現很親密吧？她也不是很懂趙越是從哪裡看出來她和蘇菀般配的……

　　般配這倆字用在她和蘇菀身上實在有些別扭，程諾想都沒多想便否認道：“不是的，那個是我領導蘇姐。”

　　“原來是領導啊——”趙越眼眸微亮，故意拖長尾音，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幾秒，突然笑起來，說：“那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了。”

　　程諾總覺得她這笑容背後別有深意。

　　等到趙越接著問她“那你這個新交的女朋友是什麽人”時，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對方是在試探自己……

　　剛剛的問答環節程諾完全是出於學生回答老師問題的本能反應，這會兒才想起來趙越還有另外一重身份——林亦言最好的朋友。她頓時變得謹慎起來，退後一步，顧左右而言他：“老師，你還是快點上去看看她吧。”

　　趙越留意到她的小動作，眉心一挑，突然牛頭不對馬嘴的來了一句：“我從來沒見過亦言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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