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下意識抿抿嘴唇，嗯，是有點乾，都起皮了。她乾笑道：“我忘了。”

　　蘇菀不再說什麽，只是在發動車子時，看到她從包裡掏出唇膏抹上，眼神多了幾分炙熱和興味。

　　程諾不是那種讓人驚豔的長相，但是她五官生得極好，恰到好處的精致小巧，尤其是嘴唇，唇角天生微微上揚，不笑的時候也好像是在笑，唇珠圓潤飽滿，微微張嘴時顯得特別可愛，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

　　蘇菀趕緊扼住腦子裡那些不合時宜的念頭，有些汗顏地視線從後視鏡上挪開，片刻後又挪回來，看著認真抹唇膏的程諾，思忖著，忍不住說：“你們昨晚……”

　　程諾握著唇膏的手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驚醒的目光看向後視鏡。

　　蘇菀看她這個神情就有點繼續不下去了。

　　程諾眼睛瞪得圓圓的，身體繃直，連呼吸都放慢了。蘇菀突然覺得她此時很像一隻警覺性高的貓兒，已經做好了嗅到一點風吹草動隨時準備跑的準備……

　　貓固然很可愛，可萬一還沒擼到被嚇跑就得不償失了。

　　心裡一番計較後，蘇菀對她露出一個輕松自如的表情，臨時改口說：“昨晚的排骨好吃嗎？”

　　發現對方不是想問自己昨晚去幹了什麽，程諾繃著的脊背稍稍放松，聽到“排骨”兩個字又繃緊了些，眼神快速閃了一下，含糊地“嗯”了聲。

　　後面剩下那些排骨也被陳冉解決了，程諾看她吃完以後一臉意味未盡的表情，覺得應該是好吃的吧？

　　蘇菀笑笑：“那下次我……”

　　“不要有下次了！”程諾忙出聲打斷她。

　　蘇菀被她突然拔高的聲音嚇一跳，剛好前面就是紅燈，蘇菀把車停下，側身看向她。

　　程諾迎著她稍顯詫異的眼神，不自在地抿了抿潤澤的嘴唇，說：“蘇姐，你要是沒事的時候想來我們宿舍坐坐，我隨時歡迎，但是下次真的不用帶什麽東西了。你總是讓我不要跟你客氣，那你是不是應該也別跟我這麽客氣？”

　　“……”能言善辯的蘇菀難得被她噎住。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模樣，蘇菀“噗嗤”一笑，撫了撫額，說：“行吧，那以後我也不跟你客氣了。”

　　蘇菀說到做到，到了電視台就指使她去食堂給自己買早餐。

　　這還是蘇菀第一次指使程諾給她帶飯，她還在想自己這麽做是不是不太妥，程諾已經轉身跑了。

　　程諾並不覺得給蘇菀帶飯有什麽，她一個助理，不就是專門打雜的嗎？

　　程諾自己也沒吃呢，她給自己買了份小籠包和一杯豆漿，然後又按照蘇菀指定的要求跑去給蘇菀買粥。

　　台裡食堂的粥都是現煮的，程諾點完粥後就隨便找了張桌子想先把早餐解決了。她背靠著一堵牆，一邊嚼著熱乎乎的包子一邊看向粥鋪，吃著吃著，冷不丁聽到身後有人提到她名字。

　　“我今天又看到那個程諾坐蘇姐的車來的台裡了，蘇姐對她也太好了吧。”——程諾認出說這話的人是他們組裡的某個女編導。

　　“呵——”一聲冷笑，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陰陽怪氣地說：“是她自己臉皮厚非要蹭蘇姐的車吧，這都不是一次兩次了。”

　　“啊，這樣嗎？”女編導很意外的樣子，語氣遲疑：“可我平時看她不像是那麽厚臉皮的人啊。”

　　那個聲音繼續陰陽怪氣地說：“你看不出來就對了，想當初她剛來台裡實習的時候一口一個小雯姐叫得多親切，我還不是一樣被她蒙蔽了？誰能想到她小小年紀這麽有心機，才來幾天啊，就把蘇姐哄得舒舒服服的了。上次中秋節，時尚盛典晚宴的事你知道吧？往年都是我陪蘇姐去的，結果不知道她是怎麽巴結的蘇姐，蘇姐最後就帶她去了！”

　　女編導低呼道：“那不就是她搶了你的名額？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呵，有的人看著清純，一臉人畜無害，全特麽是裝的。”

　　“小雯姐你也太好說話了吧，我要是你早就撕她了。”

　　“……”

　　後面她們說了什麽程諾聽不到了，蘇菀要的肉粥好了，程諾把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裡，喝完了豆漿過去拿粥。

　　熱騰騰的粥送到蘇菀辦公室還很燙手，程諾敲門進去：“蘇姐，你要的粥我買回來了。”

　　蘇菀不知道在忙什麽，示意她先把粥放下，將一份資料遞給她：“今天下午明星嘉賓來錄製五期，這是台本和流程，你……怎麽了？”

　　“嗯？”程諾接過資料，面露疑惑。

　　蘇菀隔著一張辦公桌與她對視，雙手撐在桌面上，上身前傾，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的臉，說：“你臉色看著有些奇怪，剛剛是碰到什麽事了嗎？”

　　程諾忙垂下眼睫，說：“沒有。可能是好久不上班了，有點不適應。”

　　蘇菀又看了她一會兒，沒看出什麽，慢慢直起腰，聲音放緩寬慰她說：“除了忙點，你的工作跟之前一樣，別太有壓力。”

　　“好。”程諾手指摩挲著那遝資料，抬起頭時表情已經恢復如常，“那蘇姐我去忙了。這些資料是要複印對吧？”

　　“嗯。”蘇菀目送她出了辦公室。

　　程諾因為腳傷休息了半個月，回來以後發現大家對她都挺熱情，了解情況的每一個同事都會過來問候她的腳，其中包括那個在食堂背後說她壞話的女編導。程諾看著那個女編導拉著自己的手真情實感地說“這麽久沒見我們都想你了”，心底一陣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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