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越其實只見過蘇菀一次,當時並不知道對方是誰。她是從林亦言這裡得到了更多詳細的信息,得知蘇菀是程諾領導,是個身材好氣質佳的禦姐美女,年紀大程諾不少。結合自己自己看到的,趙越一下子就猜到了那天和程諾一起在學校食堂吃早餐的人就是蘇菀。
趙越想幫林亦言,但也不想好朋友去插足別人的感情,所以幫忙的前提是她要先確定程諾是不是單身。昨晚她故意試探程諾,程諾卻避重就輕沒有正面回答。雖然沒有聽到確切的答案,但趙越是誰?她大學修的其中一門專業就是心理學,後來也曾做過一段時間的心理谘詢師,觀察別人的微表情是她擅長的事。而且程諾本身就不是一個很會掩藏自己情緒的人,被問到女朋友時她的心虛,以及提起蘇菀時的別扭和慌亂,這些都被趙越一絲不差捕捉到了。
趙越這個好消息對於林亦言來說無疑是天大的驚喜!
她一點都沒懷疑趙越說的,或者說,她內心一直期待的就是這樣的答案。眼角眉梢瞬間染上了喜色,因為激動她聲音克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低聲喃喃:“這麽說,我還有機會。”
趙越附和道:“我覺得你機會還是挺大的。”
林亦言熱血突然沸騰起來。
“你別急啊。”見她又要起來一副恨不得馬上飛到程諾面前的急切模樣,趙越又一次把她按住,目光粗略地將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嘖嘖嘴一臉嫌棄地說:“你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什麽樣,頭髮亂得像草,衣服皺巴巴一股酒味,臉色難看死了。你要是這幅邋遢的形象去找程諾,機會就只剩下一點點了我跟你說。”
“……”
趙越把她拉到洗手間。
看到鏡子裡形象糟糕的自己,林亦言沉默了足足一分鍾,終於冷靜下來。
她現在的形象簡直太糟糕了,披頭散發像個女鬼,臉色慘白,兩眼無神,尤其是額頭上帶著血跡的創口貼極其醒目,整個人顯得頹喪又淒慘。確實不適合對外示人。
就算要去,她也得先好好梳洗一番。
趙越靠在洗手間的門邊看她洗臉,淡聲提醒:“程諾腳傷已經痊愈,今天估計要回電視台繼續實習了。現在已經是八點多,等你把自己清理好,再頂著上班高峰期趕去學校,怕是見不到她。”
冰涼的水順著慘白的臉頰滑落,林亦言從水池裡抬起頭來,在鏡子裡與趙越目光對上,一陣靜默。
中秋過後氣溫就一直在降,今天體感又比昨天冷了一些。天氣陰沉看不到太陽,連乾燥的空氣都顯得比平時渾濁。
從溫暖的室內出來一下子還不太適應,程諾剛走出宿舍大門就狠狠打了個噴嚏,捂住口鼻,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用溫和關切的語氣問她:“怎麽還感冒了?”
程諾掀開眼皮,發現蘇菀站在她面前,眼睛裝滿了大大的疑惑,說:“蘇姐,你怎麽……阿嚏!”話沒說完又打了個噴嚏。
蘇菀蹙眉,伸手握住她涼涼的手腕,二話不說將她帶到自己車上。
程諾被塞進車裡才反應過來,愣愣看著從另一邊上車的蘇菀,遲疑地說:“蘇姐,你……是特地來接我的?”
蘇菀關好車門,坐定,偏頭看過來,語氣自然地說:“我看了天氣預報說今天要下雨,擔心你路上耽誤會遲到,就順路過來了。”
又是順路……
程諾張了張嘴。
蘇菀像是猜到她想說什麽,輕眨了下眼睛,笑說:“你休息了半個月,要是復工第一天上班遲到的話就說不過去了。當然我也不是說你一定就會遲到,只是台裡最近忙得很,錄製周期縮短了,本來一周錄一期現在變成一周兩期,少了你這麽一個助理我是真忙不過來,來接你也是為了讓你早點去台裡好幫我分擔工作,別想太多。”
……能不想嗎?
程諾又不是傻子,蘇菀到底是在討好她,還是目的單純只是為了工作她分得清。但蘇菀總是能找到各種完美的理由搪塞過去——就像昨晚那份排骨,每次都把她堵得啞口無言。在蘇菀這種王者面前,程諾感覺自己就是個廢物青銅。
領導都發話了她還能說什麽?程諾默默系上安全帶。
蘇菀觀察她臉色:“沒感冒吧?”
程諾搖頭,說:“剛剛有點涼。”
蘇菀看她穿得不算少,但還是把暖氣調高,從中間扶手台的盒子裡抽出一張紙巾給她:“擦擦吧。”
做這些的時候蘇菀是那麽自然,看不出半點刻意的討好和曖昧,倒顯得程諾好像自作多情了。
壓下心底那些怪異的情緒,程諾接過紙張,咬了下嘴唇,說:“謝謝。”
蘇菀淡然一笑,認真端詳她的臉,眸光微亮,說:“今天化妝了?”
程諾捏著紙巾正擦鼻子,聞言一愣,對上她滿是笑意的目光,臉頰微熱,氣虛地說:“擦了點BB霜。”
程諾平時很少化妝的,上學的時候不熱衷,上班之後也不習慣,反正台裡也沒有要求。今天特地化了點淡妝也不為別的,而是因為今天早上醒來時,她被自己兩個巨大的黑眼圈和黯然的臉色嚇到了。昨晚一夜沒睡好,導致第二天精神狀態很差,化妝是為了掩蓋。
她對自己的化妝技術不太自信,不確定會不會被蘇菀看出什麽,坐姿有些僵硬。
蘇菀盯著她看了挺久,從眉眼到鼻子,最後落在唇上,輕輕一笑,說:“再擦點唇膏就好了,嘴唇有點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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