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程諾一如既往地出現在她夢裡，夢裡她們那麽親密地靠在一起，讓她覺得心安。可是後來程諾突然又消失了，她惶恐不及，想去追卻怎麽也追不上，之後就徹底沒意識了。

　　“你確定這只是夢？”趙越聽著林亦言一邊回憶一邊無意識地說出能想起的內容，坐在茶幾上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林亦言用力按了按眉心，垂下眼睫，看到搭在身上的薄毯，腦子嗡的一聲，記憶裡某根弦突然被撥動。

　　她抓起那塊薄毯放在鼻尖嗅了嗅，眼前浮現程諾拿著薄毯要幫她蓋上的畫面，心臟怦地一跳，意識完全蘇醒了。

　　毯子上其實沒有什麽特別的味道，她魔怔一樣嗅到了某種熟悉的味道。

　　那是程諾的味道。

　　程諾來過。

　　那不是夢！

　　林亦言掀開毯子蹭地站起來。

　　趙越忙拉住她：“誒，你去哪兒？”

　　·🌸第73章

　　這一下起太猛，又被趙越拉了一把，林亦言還沒站直又重重倒回了沙發上。

　　“你又想去找程諾？”趙越問她。

　　林亦言撥開她的手，抿著發白的薄唇“嗯”了聲。

　　趙越乾脆抓著她肩膀，不顧她臉上露出的不耐，雙手用力把她緊緊按住：“亦言，你給我清醒點！”

　　林亦言皺了皺眉，說：“我很清醒。”就是因為清醒了，她才需要去找程諾。她十分後悔昨晚喝多了，稀裡糊塗以為是在做夢，以至於錯過了和程諾相處的機會。

　　趙越看著她憔悴不堪的臉，還有充血的眸底，不忍直視地搖搖頭，晃著她肩膀吼道：“你哪裡清醒了？天天跑去程諾宿舍樓下當個望妻石我就不說了，昨天居然跑去玩跟蹤，你看你現在變成什麽樣了，為了程諾你都快變成變態了！”

　　昨天趙越休息，嘴饞了特別想去吃日料，找不到人陪，她央求了半天好不容易把林亦言約出來，沒想到林亦言到了以後居然讓她陪她喝醉。也是不巧，趙越來大姨媽不方便喝酒，看到林亦言要了兩瓶酒噸噸噸不停地灌自己，她才發現不對勁。她問林亦言怎麽了，一開始林亦言不想說，自顧自喝自己的，喝著喝著就上頭了，終於肯敞開心扉向她吐露心事。

　　聽到林亦言說她又去了7棟女生宿舍樓，看到程諾和新交的女朋友上了車，她悄悄跟著兩人到了醫院，全程目睹程諾和蘇菀親密恩愛的過程時，趙越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倒不是驚訝程諾找了新女朋友，而是驚訝於林亦言居然會做出偷偷跟蹤這種事！

　　她們認識十年了，趙越可以說是非常了解這位好友的性格，她知曉林亦言最大的秘密，見過林亦言曾經背負沉重的心理負擔痛苦難當的樣子，但是她從來沒見過林亦言這麽瘋狂的一面。

　　沒錯，是瘋狂。

　　自從林亦言看清自己對程諾的心意後，趙越是眼睜睜看著林亦言一步步陷進去，看到林亦言一次次一頭熱血地跑去找程諾，又一次次垂頭喪氣失望而歸，她心裡跟著著急，可是卻幫不上什麽忙。昨晚林亦言抱著酒瓶向她訴說程諾已經有新的女朋友時那種心碎的神情真的很讓人動容，趙越甚至苦口婆心地勸她放棄吧，別為難自己了。可是喝醉的林亦言根本聽不進勸，執拗地說著不想放手，還拉著她的手失了智般一遍遍叫著程諾的名字。

　　兩個人的感情外人是不好插手的，可是看到好友這麽煎熬，趙越實在不忍心，所以在林亦言完全喝醉後，她做了個違背原則的決定。

　　她用小費收買了店裡的服務員，讓對方配合自己演一出戲，給程諾打電話，讓程諾過來接林亦言。

　　程諾接到電話後卻不願意過來，還把趙越的手機號碼給了服務員。這個結果在趙越意料之中，為了達成目的，她隻好親自給程諾打電話，她騙程諾自己不在B市，並利用程諾對林亦言曾經救過她的虧欠心理，最後終於成功把程諾騙到了日料店。

　　程諾和陳冉把林亦言帶走時，趙越就躲在暗處觀察，等她們上了車她偷偷跟在後面，怕露餡她還故意開得很慢。本來以為程諾會留下來照顧林亦言，這樣說不定等林亦言醒了兩人就有機會好好相處了，但是趙越卻忽略了陳冉搞破壞的能力，也低估了林亦言醉酒的程度。

　　從林亦言醒來的反應看，顯然昨晚她和程諾沒有任何進展。

　　不僅沒有進展，林亦言還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整個人憔悴不堪，額頭還磕破了。

　　然而都這樣了，林亦言居然還沒放棄想去找程諾。這麽糟糕的狀態，要是開車的話出事都不好說。

　　趙越簡直怕了她這種執著，頭大地捏捏眉心，一隻手扔按在她肩膀，看著她眼底溢出的急切和瘋狂，無可奈何地說：“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就不用急著去找程諾了。”

　　林亦言抓著她手腕想要掰開的動作一頓，猩紅的眼眸望著她：“什麽好消息？”

　　“程諾和蘇菀根本沒有在交往。”

　　“……你說什麽？”

　　趙越在她一臉明明已經聽到卻有些不敢相信的表情注視下，不疾不徐地說：“昨天晚上程諾走的時候，我找她聊了幾句。”

　　林亦言身體瞬間繃直，眼神定定地看著她。

　　“嘶——”趙越被她突然加重的力道捏疼，隻好放開對她的鉗製，揉揉手腕，說：“你不就是因為看到程諾和蘇菀在一起才傷心難過喝醉買醉的嗎？所以我就問了程諾。她的反應讓我很意外，她說，蘇菀只是她領導。現在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蘇菀不是她女朋友，甚至我都懷疑她現在仍是單身，說有女朋友怕是為了讓你徹底死心找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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