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回應，服務員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您的朋友林亦言林小姐喝醉了，您能不能過來把她接走啊我們真的要打烊了。”

　　程諾腦子懵懵的，傻傻地問：“你說誰喝醉了？”

　　“林小姐啊！”服務員拔高聲音。

　　沒有聽錯，程諾確確實實聽到了林亦言的名字……

　　她有些驚詫，林亦言喝醉怎麽會打給她？

　　陳冉正翹著二郎腿看綜藝，聞到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抬頭看過來，就見程諾抓著手機，表情透著古怪，瞥一眼她手機，抓了口薯片塞嘴裡，隨口問道：“誰啊？”

　　程諾垂眼，對上陳冉投過來的疑惑的眼神，嘴唇動了動。

　　還未等她回答陳冉的問題，又聽到電話裡的服務員說：“林小姐喝醉了一直喊你的名字，我們聯系不上別人只能找你了，你快點過來吧，我們店的地址是XXXXX”

　　程諾沒注意聽對方報的地址，腦子裡緩緩冒出一個念頭：這會不會是什麽惡作劇？

　　可是這人連她小名都知道，還準確報出了林亦言的名字，看著又不太像。

　　電話裡的人還在一遍遍喊她“程小姐”，一遍遍重複著讓她趕緊過去接人的話。程諾大腦突然卡殼了一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神經搭錯，在對方催命似的求助聲中，她舔了下嘴唇，鬼使神差地問道：“她……喝醉了？”

　　問完她就後悔了。

　　“是啊！”服務員滔滔不絕地說：“林小姐點了好多酒，我都提醒她酒的濃度有點高讓她別喝太多，可她不聽啊！兩壇酒全被她喝光了！等我進來收拾的時候就看到她趴在桌子上了，我叫她她沒反應，嘴裡一直反覆喊著什麽‘諾諾’？我就問她諾諾是誰，她說是個對她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我問她是不是她朋友啊，她就點頭了。”

　　非常非常重要……到底有多重要？程諾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對方一口氣向她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過程中有些磕絆，但程諾聽明白了，又好像沒明白，她有些恍惚地問：“是她讓你打給我的？”

　　服務員答非所問：“我看林小姐醉了，讓她叫家裡人來接她，然後她就給你打電話了，打了幾次你這號碼就是打不通，最後她手機都打沒電了。我著急下班呢，也沒有她家人或其他朋友的聯系方式，問了林小姐她就是不說，嘴裡一直不停地喊‘諾諾諾諾’，我在旁邊聽得心都要碎了，隻好打給你啦！”

　　程諾：“……”

　　服務員說了那麽多見她還是猶猶豫豫，以為程諾是懷疑自己，忙又補充說：“你要是不相信的話我把手機給林小姐，讓她親口跟你說吧。”

　　程諾都沒完全消化對方剛剛說的那一大段內容，聽到耳邊一陣窸窸窣窣摩擦聲，似乎是服務員把手機轉交給了某人。

　　大概五秒鍾的間隔之後，沉重的呼吸聲順著電流傳遞過來，沙啞熟悉的聲線拂過耳畔：“諾諾——”

　　猝不及防的一聲低喃闖入耳朵，聽得程諾呼吸一緊。

　　林亦言的聲音……

　　“我想你。”

　　“啪——”

　　隨著那三個飽含深情的話落定，程諾手裡的手機應聲而落，不偏不斜砸在陳冉腳邊。

　　陳冉驚呼一聲，看了看表情木然的程諾，又低頭看向腳邊那個反扣過去的手機，一臉費解：“打個電話反應這麽大，到底誰啊？”

　　程諾右手還保持著舉到耳邊的姿勢，怔了幾秒鍾反應過來手機掉了，彎腰去撿。

　　陳冉摘了耳機也要幫她撿手機，兩個人手碰在了一起，不知道是誰碰到了界面上的免提鍵，服務員火急火燎的聲音透過屏幕傳過來：“林小姐？林小姐你醒醒，你不能在這兒睡，我們馬上要打烊了，你要不走我沒辦法下班呀！”

　　“什麽林小姐？”陳冉聽得莫名其妙，瞥一眼程諾，見程諾表情越發怪異，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林亦言？”

　　程諾眸光一閃，“嗯”了聲。

　　陳冉兩眼一瞪，直直看向還亮著的手機屏幕。

　　電話那頭出了點狀況，林亦言的聲音消失了，只聽到服務員一個人在瞎囔囔。好像是林亦言不省人事，服務員試圖叫醒她，叫了半天無果後，服務員把電話從林亦言手裡拿了回來，語氣懇求地說：“程小姐，林小姐好像睡著了，我叫她她都沒反應，拜托你快來把她接走吧！”

　　程諾脊背微微弓著，她聽見了服務員的請求，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因為現在手機不在她手上。

　　陳冉聽得雲裡霧裡完全沒有搞清楚是個什麽情況，但一聽到林亦言的名字整個人突然就炸了，跳起來對著手機吼道：“姓林的喝醉跟我們有什麽關系，你讓別人去接啊，諾諾沒空！”

　　服務員被吼得一愣，著急又委屈地說：“那我打給誰啊？林小姐手機關機了，她睡著了真的叫不醒啊！再說我也不能隨便碰客人手機是吧，這是違法的。程小姐你就體諒體諒一下我們這些打工人吧，如果你不來把林小姐接走的話我沒辦法下班，老板要是知道了會罵死我的！”

　　陳冉不為所動：“那我不管，反正諾諾沒空，再見！”

　　“程小姐你不能這樣啊，林小姐她……”

　　陳冉沒等服務員把話說完就把電話掛了，速度快到程諾都沒有反應過來。

　　陳冉鼓著腮幫，一口氣還沒喘勻，下一秒手機又響了。定睛一看還是那個號碼，陳冉二話不說又給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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