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鄭希故意很大聲,她倒要看看這人能裝到什麽地步。
叮——
電梯門開,知茗像一陣風似的躥出去,只是腳上的高跟鞋不怎麽給力,剛出來就崴了一下,早知道就穿平底鞋了。
“知茗!”
鄭希挺著肚子在身後一聲高喊。
知茗的腳底仿佛生出釘子,瞬間將她定住,動彈不得。
“你拉我幹什麽!放開!”
鄭希的牛脾氣上來,宋垚都拿她沒轍,何況是岑易,而且她又挺著個肚子,岑易更不敢太用力去拉她。
“算了。”
“算什麽算!”
鄭希手上不省力,反過來倒在岑易的胳膊上使勁兒打了一巴掌,白皙的胳膊頓時就紅了一片,她踩著鴨子步,急急的朝前面那人走去,眼睛仿佛是要盯死她一樣——
“怎麽?不認識了?”
知茗自知逃不掉,終於抬起頭,艱難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鄭希,好久不見。”
“真是不容易,你還認得我啊?你剛跑什麽,老熟人見面不打算敘敘舊嗎?”
鄭希言語諷刺,絲毫情面都不留“我真是小瞧你了,當初一聲不吭就走,現在又一聲不響的回來,有本事你別回來啊!你是人嗎?耍別人你覺得很有成就感是嗎?我告訴你,你別以為躲起來假裝不認識就能了結!我告訴你這事咱們沒完!你把好好地一個人折磨成什麽樣子,你知道嗎?!岑易為了找你這幾年去了多少趟雲城?你但凡有點良心,都不該這樣對她!虧我以前還那麽幫你,你——”
話沒說完,岑易突然擋在鄭希面前,遮住她的視線“行了!”
“你讓開——”
“回家跟你解釋!”
“你解釋個屁!我要你解釋有什麽用?!”鄭希越過岑易,手指向知茗“我要她解釋!”
岑易一邊護著她的肚子,一邊將她朝另外方向的出口她拉走,鄭希那高八度的嗓門依然在大廳回蕩,只有知茗還在原地,周圍不少人轉頭側目。
她眨了眨眼,視線有些模糊“對不起...”
另一頭,鄭希被岑易拉上車,系好安全帶。
“你幹嘛拉我?我還沒罵夠呢!我——”
“她爸爸得了癌症。”
“得病了不起——什麽?”
鄭希扭過頭,眉毛擰成一道繩。
岑易下意識的伸手拿煙,剛含進嘴裡,瞥見鄭希頂出來的大肚子,順勢又煙把塞回煙盒,丟在車台上。
“什麽時候的事?”
“應該是大四。”
“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後來她說分手,我去雲城找她,她家對面的鄰居說的。”
鄭希傻了“你怎麽沒告訴我?完了完了...我剛剛還那樣罵她...你、你剛剛幹嘛不拉著我?!”
岑易扶著額“算了,回家吧。”
一開始岑易知道的時候不想說,後來時間長了,又覺得沒必要說,知茗連自己都瞞著,肯定就是不想讓別人再知道,今天要不是被鄭希撞見,自己應該還是不會說。
“不對啊...得病就得病,為什麽要分手啊?”
“我怎麽知道。”
岑易繃著臉,平淡的聲音,透著無能為力。
鄭希愣了會兒,突然後知後覺的回過味來——
“哎...我怎麽覺得你有點怪?”
岑易沒說話,掃了她一眼,鄭希立馬偏過肩膀湊過頭去,眼珠子上下打量“你怎麽一點都不驚訝?”
冷氣將車內的溫度降下,卻仍有一絲解不了的燥意遊蕩——
“我見過她了。”
....
今天的京北霧蒙蒙的,天氣預報說是有雨,不過岑易向來不關注,她一般不出門,出門也不走路,都是開車,所以下不下雨對她沒什麽影響。
申源記是專做糕點的,完全純手工技藝,之前岑易在南市的時候吃過一次,裡面的藕粉桂花糖糕味道很好吃,後來回到京北她也一直想著這一口,但苦於申源記沒有開分店,所以一直也未能解饞,恰好之前有關注他們的weibo,昨天看見推送才知道申源記在京北開了分店,而且是今天開業。
車開到一半路程,頭頂的雨便簌簌落下。
岑易打開雨刷器,聽著咯噔咯噔的聲音,她想估計申源記的老板也跟自己一樣,也沒有看天氣預報的習慣,否則怎麽會選個下雨天開業?
果不其然,申源記沒什麽客人光顧,門口隻零星站了幾個,但看樣子好像是為躲雨,並不看身後玻璃櫃的糕點,其實京北也有自己的老字號糕點鋪,只是兩種糕點受地域風俗的限制,前者偏鹹,後者偏甜,口味大相徑庭。
“藕粉桂花糕兩提。”
清脆悅耳的女聲從側面響起,岑易覺得熟悉,正想扭頭去看,那人卻先於自己開了腔——
“岑易,好巧呀~”
“是你啊。”
盛琪扎著丸子頭,額前的發絲跟肩膀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濕,岑易順著她的抬起又放下的胳膊看去,她手裡捏著一張報紙。
忽然岑易頓了頓,多少年沒見過報紙了?
“你也愛吃藕粉桂花糕?”盛琪眼睛明亮,笑的時候雖然沒有酒窩,但會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她指著岑易手裡的袋子,又將自己的袋子舉到她面前“咱們倆的一樣。”
盛琪跟知茗是全然不同的兩種性格,她大方熱情,不論何時臉上都掛著異常燦爛的笑容,有什麽就說什麽,好像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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