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諷,滿滿的反諷。
知茗左手撫著額,右手揪著身上的睡衣,掀開被子時,胳膊擋住胸前。
可她擋住了胸,卻沒擋住臉,那肉眼可見的緋紅,被岑易看的真切,勾著嘴角輕笑了下“人菜癮還大,你要是下回再這麽喝,被人撿也不是沒可能。”
知茗咬著唇,臉上紅紅白白“昨天那個情況我怎麽拒絕?除了王姐在哺乳期沒喝,其他不都喝了。”
“誰說的?我不就沒喝。”
“你——”
岑易挑眉,一副混不吝的樣兒——
“我怎麽了?你說啊~”
比混知茗是真比不過她,誰敢逼她喝酒,垮著一張臉,嚇都把人嚇跑了。
“我...我去洗漱...”
“回來。”
岑易一手端著水,一手拉住她——
“喝。”
她的手掌溫熱,知茗掙了沒掙開。
還想掙開?岑易頂著舌尖在後槽牙上刮了刮——
“蜂蜜水,解酒的。”
聽著她軟下的聲音,知茗這才不再掙扎,接過杯子,低頭喝了起來。
咕嘟咕嘟幾口就喝完了,宿醉的人第二天都特別渴。
岑易把空杯子放到旁邊的櫃子上,掀了掀眼皮——
“難受嗎?”
話落,手指擦過知茗的眼睛。
女孩下意識的眨了眨,翹長濃密的睫毛,扎的岑易指尖發癢。
“去洗個澡吧,東西浴室都有。”
隨即松開腕間的手,拿起空杯朝門外走去,轉身一刹,眼神變了變——所以...她這是又不記得了。
唉....
浴室裡,知茗盯著鏡子中的自己,湊近又離遠,反覆幾次之後,呼了口氣——
難怪眼睛疼呢,腫成這樣能不疼嗎?
岑易說的沒錯,果然是人菜癮還大。
忽然想到什麽,知茗低頭去瞥身上的睡衣,很規矩,跟...以前的很不一樣,抬手摸著自己發燙的臉頰....有什麽好害羞呢?自己還有什麽地方是岑易不知道?
那些年...那些日子...她們對彼此的身體再熟悉不過....
知茗轉頭目光落在一旁乾淨的內衣褲上,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仗著尺碼相同,兩人常常混著穿,岑易總拿這個讓自己害羞,一切美好似乎還在昨天,沒想到卻早已恍如隔世,放下內衣褲,又揀起架子上搭的浴巾,淡淡薄荷清涼讓自己沉淪...
是熟悉的味道,是岑易的味道。
半鍾頭後,知茗吹乾頭髮從浴室出來,臉上的緋紅退下,只有沐浴露的清香,她把換下來的內衣褲找了個小袋子裝起來,這會兒正四處尋著自己的衣服,窗簾後面,床底下都找了也沒找到,無奈隻得去問岑易——
“那個...我的衣服在哪兒?”
岑易含著杯口,透明的冰塊在杯子裡東搖西晃——
“我給你洗了。”臉上的表情不大自然的,伸手指向陽台“我還拿烘乾機烘幹了,但是...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就變小了。”
越說聲音越虛,越沒底氣。
知茗順著岑易手指的方向看去,好端端的針織長裙,讓她一洗一烘,愣是變成了緊身短裙倏,倏地沒忍住笑出聲來——
這人還是跟以前一樣,洗衣服之前從來不看水洗標,知茗都能想到她洗衣服時的樣子,肯定揉成一團,一股腦的全扔進洗衣機。
岑易耳朵紅了,從衣櫃裡重新拿過一套“你穿我的吧,新的,我沒穿過。”然後又快速補了句“趕緊換吧,換完過來吃飯。”
知茗換上衣服除了袖子有些長外,大小還是合適的,她與岑易氣質不同,明明是冷色系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卻有了種如沐春風的溫柔。
早飯上桌,泡麵加煎蛋。
知茗看著碗裡完整的煎蛋出神兒,不知想到了什麽,盈潤的水眸稍顯黯淡,低頭咬了口,很慢的吃著。
“好吃嗎?”岑易問。
“嗯,很酥很嫩。”
“那就好。”
知茗走後,岑易不知做過多少煎蛋,只是再也沒有吃過。
片刻後——
知茗想到昨天喝斷片的事“我怎麽會在這兒?”
“你昨天喝多了。”
“我知道,我的意思...你怎麽不送我回家啊?”
“二樓,我扛不動你。”
“....”
饜足後,岑易起身收拾碗筷,知茗正想說我來吧,沒等開口,金剛忽然從門裡竄了出來——
知茗一下就愣住了,記憶瞬間被帶回到多年前大一的那個跨年夜,一別四年,金剛沒有半分生疏,從來都是慢吞吞的懶家夥,頓時歡騰的跳起來,飛快的朝知茗跑來,貓爪子扯著知茗的褲腿,再親昵不過的用力蹭著...
它還記得自己...
岑易把水關了,回過身望著知茗,望著她紅紅的眼眶,以及那個跨年夜讓自己心動卻不自知的貼鼻禮。
知茗彎腰抱起金剛,一遍遍心疼的撫著它,柔順的皮毛,光滑的如同絲綢——
“你把金剛養的真好。”
岑易走過來抬手在它的頭上擼了把“它老了,現在要定期去醫院體檢,上回從高台上跳下來,還折了前腿。”
“它這麽不聽話?”
“可不是嘛~沒人治得了它。”
知茗捏起它前掌認真查看“人老了骨頭都脆,貓肯定也是一樣,以後不準這麽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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