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有爹!
被發現身份對於蕭靈蘊而言根本不是大事,她的皇位坐的穩穩當當的,兵權也在手上,就算被發現又如何,現在她的偽裝都做的沒有那麽嚴謹了,以前父皇還會專門給她用材料蓋上脈搏,方方面面讓她偽裝男子更像一些。
蕭靈蘊走到鳳鸞宮的門口停下了腳步,看著鳳鸞宮三個大字,突然思考起來自己勤勤懇懇女扮男裝的意義在哪,她又不在乎世人的目光,而且她在意的人也不在意這件事,恢復女裝當女帝也沒事啊。
可下一秒她就轉變想法了,當了女帝又不是沒了後顧之憂,現在的折子都是催她趕緊生孩子的,一群中年大叔,結果一張嘴就是催生,當了女帝那不得天天往她后宮塞男寵?到時阿姒該如何自處!?
她不需要子嗣,也不許阿姒離開她身邊。再一次意識到霍姒對自己重要性的蕭靈蘊靈光一閃,好像明悟了什麽,可閃的太快,她沒有抓住,也沒有細想,還是眼前的事更重要。
這樣想著,蕭靈蘊邁開腳步走進鳳鸞宮,緊張兮兮地注視著霍姒的最後一個療程。
過了今天之後,毒素被全部排出,霍姒就可以試著睜開眼睛了,由不得蕭靈蘊不緊張,事實上,她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被人捏緊了。
張神醫沒有被她傳染,仍是面容沉肅,穩而快地施針,小半個時辰之後,才開口說道:“再過一柱香,霍將軍可以拿掉黑緞了,不過不要過度用眼。”
蕭靈蘊急忙點頭:“會的,朕一定不會讓她多用眼。”
說實話,張神醫希望遇到的都是這樣明事理的家屬,不求少些醫患矛盾,至少會嚴格遵守醫囑,這樣的家屬已經很省心了。
他走後,蕭靈蘊克制住心底不斷蔓延上來的喜悅,再次附身趴在霍姒腿上仰頭看著她。
她生著一雙狹長的鳳眸,打量人的時候也是虛看,落不到實處,會給人一種漫不經心卻有深不可測之感,這雙眼中和了她的樣貌,壓住了那份女氣,可當她全神貫注地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眼裡只有一個人,專注又執著,就會給對方她情深似海的錯覺,或許明知道是錯覺,也甘願淪陷。
此刻這雙深情眼盛滿了純粹、不加以掩飾的歡喜,蕭靈蘊仗著自己手長,半蹲起慢慢解開霍姒纏著的黑緞——近些日子,霍姒喜歡上了一身紅衣,再配上一襲黑緞的搭配。
蕭靈蘊扯掉黑緞握在手裡,薄薄一片,毫無重量,這種握不住的感覺讓她有些不踏實,只能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霍姒的臉上。
從來不信宗教、不信神佛的大燕天子心生恍然,若真有神靈,能否保佑她的阿姒康健無憂?
霍姒輕眨睫毛,她還未睜開眼,四周光亮已經爭先恐後地跑過來,放在膝蓋上的手握住了蕭靈蘊才沒覺得那麽惶恐不安,“阿蘊,我……”
蕭靈蘊修長的手指安撫性地拍著霍姒的手,“阿姒不怕,我就在你面前,你一睜眼就能看到我。來,睜眼看看我好嗎?”
霍姒緩緩睜開眼睛,那雙琥珀眸直直地對上滿眼都是她的鳳眸,一覽無余,滿滿都是她霍姒,專注偏執,帶著主人都未察覺到的一往情深,她好像找到了自己一直以來想要恢復光明的意義。
她突然安心了,帶著喜悅和被光刺激的淚水緩緩流出來,慌得蕭靈蘊急忙拿出手帕給她擦眼淚,嘴裡還說著:“不哭不哭,阿蘊在阿蘊在,怎麽現在嬌氣成這樣了?”
霍姒捧著蕭靈蘊的臉,什麽都不說,只是流淚,美人落淚自是梨花帶雨、風情無限,哭得蕭靈蘊心都碎了。
“大好的日子可不許這麽哭了,這好容易能看得見了,你再哭出了毛病,我怎麽和張神醫說啊。”
“我這是喜極而泣,你懂不懂啊。”
蕭靈蘊無奈地笑:“懂懂懂,不過可不能再哭了。”
“阿蘊你抱抱我。”霍姒眼眶已經很紅,可好歹止住了淚意,張開雙臂向蕭靈蘊索要抱抱,“我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都瞎了兩年了,突然能看見了,除了你剩下的我都不熟悉。”
哪怕是日日夜夜住過的鳳鸞宮,霍姒都覺得陌生,分明她不用眼睛的時候可以熟練跨過所有障礙物,可放眼看去,隻覺得華貴到空洞,毫無人氣,空得她立馬把目光低垂,看向她家小陛下。
蕭靈蘊就那麽含笑地看著她,一動不動,生怕眨了眼,健健康康的阿姒就沒了。
“我也有種恍如隔世之感,還好老天在眷顧我。”蕭靈蘊說道,“倒是好好賞賞張神醫了,只是可惜那放冷箭的亂臣賊子還未找到,當真是罪該萬死。”
霍姒言笑晏晏地捧起蕭靈蘊的臉,認真地說道:“能重新見到阿蘊我已經心滿意足了,那人和其背後勢力若還想針對我,就一定會再次出手,到時不怕抓不住他們的馬腳,若他們害怕了,不再出手,也不足為懼,左右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怎麽能影響我們陛下的心情呢?”
蕭靈蘊定定地看著她,許久喟歎一聲,“阿姒說話越來越好聽了。”
霍姒靠著椅子,身子向後一仰,指尖無意識地劃過蕭靈蘊優越的輪廓線,盈盈一笑,“那阿蘊可要好好學學這門本事,學成之後討我歡心。”
美貌直接暴擊,纏目的霍姒美則美矣,身上卻時常縈繞者一股冷寂,有時候更嚴重一點,就讓人覺得她不想活了,一身死氣,一點精神氣都沒有,現在那雙琥珀眸畫龍點睛,美貌完全外放,將霍姒本就姝麗無雙的美貌點綴得更加張揚奢華,這讓蕭靈蘊瞬間想到了一個詞——人間富貴花,還得是萬般嬌養、呵護才能僥幸得來這麽一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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