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被俘獲的蕭靈蘊拿過霍姒的手一路下滑,來到了她的喉骨處,她一說話喉骨也跟著顫動,“那麽榮幸之至的事,我一定會做得盡善盡美,不負姝貴妃的期待。”
霍姒笑意更深:“陛下功力深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師了。”
蕭靈蘊並不認同:“還是得向霍老師多多學習才行,這可是門技術活,學生愚笨,老師可要多多擔待才行。”
言罷,蕭靈蘊不再說話,霍姒也不說,兩人就那麽直愣愣地看著對方,忽然,兩人相視一笑,噗嗤笑出聲,笑聲哪怕是外面守著的宮人都能聽得見,大童公公忽然松了口氣,看樣子結果是好的,不用擔心陛下希望再失望了。
他們陛下雖然年紀小,可行事作風比先帝狠辣多了,發起火來怒極反笑,眼神如刀,刀刀放血的那種,自從六歲那年被亂臣賊子綁走,又意外落水,整個人就像變了個人一樣,看著玩世不恭,漫不經心,可誰都不敢小覷當時還是小太子的蕭靈蘊,畢竟人家是真的有病——這裡指腦子有病,犯病的時候來六親不認,暴虐狠絕。
好在有貴妃娘娘哄著寵著,這才沒出什麽大事。
這事知道的人不多,可一些老臣還是知道當年之事的,雖然打心底覺得蕭家血脈的病是與生俱來的,但並不妨礙他們對待霍姒的時候寬恕一些,徹底激怒蕭靈蘊對他們可沒有好處。
暴君和她的寵妃兩人還在笑,笑夠了樂夠了,蕭靈蘊怔怔出神地注視著霍姒,突然搖頭失笑,“我就說嘛,我那麽好的人,連老天爺都不舍得讓我傷心,肯定會把眼睛還給阿姒的,果不其然,算老天爺識相。”
“阿蘊你胡說什麽呢,你是天之子,不說敬畏,可也不能那麽大咧咧地說出來。”霍姒自然不信鬼神,也沒什麽敬畏,可對天子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說法還是深信不疑的,畢竟讓她選擇相信的人是蕭靈蘊。
蕭靈蘊傻樂:“我又不會和其他人這麽說,再者,你都說了我是天之子,老天爺的女兒肯定是有優待的,你想想我父皇,我拔了他的胡子他都不會生氣的,安心啦。”
事實上,她真的沒有說錯,她這個老天爺(世界意識)的親女兒確實很受優待,一個既定的劇本,投資商給她改戲又加戲,讓她從一個家道中落的亡國之君變成了玩極易模式的開掛玩家,已經足夠能說明世界意識的偏心了。
霍姒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趕緊讓她站起身坐過來,剛才還沒看夠,索性今天任性一次,霸佔陛下一整天。
蕭靈蘊對這種“大眼對小眼”的遊戲很是熱衷,霍姒相看多久就給她看多久,和霍姒一樣,她對霍姒那雙琥珀眸也很留戀,明知道已經好了,可她還是一遍遍感悟那種失而復得的濃烈情感,一遍又一遍地慶幸自己當初沒有放棄尋找張神醫的決定。
然後,再對自己說一聲:蕭靈蘊,你特麽的真幸運。
蕭靈蘊忽然一拍大腿,“忘了告訴鎮國公了,大童你來。”她衝著外面喊了一聲,把大童叫了進來,讓他去鎮國公府傳她的口諭。
說完以後,轉頭就對上霍姒波光瀲灩的目光,蕭靈蘊的心忽然跳的很快,生出一種極度的渴望,她想要做什麽來疏解這種渴望,可又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只能略顯狼狽地移開眼睛,“明天嶽母可能會來,要我陪你嗎?”
霍姒額頭貼上蕭靈蘊,紅唇輕啟,“我娘來見我,又不是什麽龍潭虎穴,你來了也不自在,乖乖等我就好。”
蕭靈蘊和她保持貼貼的動作,狀似委屈地說道:“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你是嫌棄我了嗎?”
太了解她的霍姒似笑非笑,並不接她茬,隻說:“那什麽條件才能讓我們阿蘊滿意呢?”
蕭靈蘊陷入沉思,她什麽都不缺,想讓霍姒做什麽根本用不到條件,她只要提起,霍姒沒有不應的。
她像大狗狗一般撲進霍姒懷裡,嗚嗚地叫著,原本整潔的頭髮也有些凌亂,發冠歪歪斜斜地戴在頭上,風度全無,活像一個瘋玩剛回家的小髒孩,“那你要在我生辰的時候送我一份大禮才行,要不然我不依的!”
霍姒琥珀眸中笑意閃爍,輕聲誘哄道:“這是自然,到時候阿蘊可要好好評價我送的禮物,是否合你的心意。”
一無所覺的蕭靈蘊歡快應好,“阿姒送我的東西哪有不好的呢。”
別人給她送座金山,她只會覺得對方俗氣市儈,上不得台面,而霍姒送她一柄金釵,她會想到底是阿姒姐姐,看她沒戴發飾,用禮物給補上了,簡直送到了她的心坎上。
——大燕天子的雙標是方方面面、自成體系的,就差沒出一套理論來告訴世人她是如何偏心的了。
鑒於蕭靈蘊還覺得自己還在夢中,仍有不真實感,大童只能帶人把十幾摞奏折搬到鳳鸞宮,然後他就見到了平日裡早批完早解放的陛下,變得磨磨唧唧不說,嬌氣到令人發指。
“阿姒你看,這個人他罵我,說我殺伐太重,毫無仁君風范。”當然了,“毫無”這個詞是她後面自己加上的。
“阿姒,這筆太擱人了,都把我的手磨紅了。”
“阿姒,我批得頭昏腦脹,你快給我揉揉太陽穴。”
“……”
本就沒多少存在感的大童極力把自己縮成一團,又覺得自己接下來幾天吃不了甜的了,這氛圍太粘膩了,纏得人喘不過來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