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驚棠默然無語,這小道士還好是人,不然的話一定是個猴子,上躥下跳的。
她收回視線,低眸看向陪伴自己千年不朽的紅.纓.槍,心底已經生不出難過的情緒。
怎麽會不朽呢?那當然是十萬將士的怨念和執念注入其中,才會在千年的歲月流逝中完好如初。
你們是不是仍在憤怒?
蕭靈蘊在遠處眺望,看見李驚棠動了起來,然後……打了一套槍法。
回馬槍威風凜凜,直接酷到蕭靈蘊心裡去了,李將軍整個人帥得讓人沒脾氣,嘴角抿成一條直線,身體隨著紅.纓.槍而舞動,法力如遊龍附在.紅纓.槍。
月光為伴,將軍舞槍。
要不是蕭靈蘊看到李驚棠周身的封印結界一點點破碎,真的就以為這槍是耍給她看的了。
一套蕭靈蘊看不出好在哪裡但肯定非常好的槍法過後,李驚棠別著那把紅.纓.槍,紅纓在她耳邊隨風揚起,她緩緩從九座石台中央走出,清越的眼眸抬起,看向蕭靈蘊。
這條路,李驚棠用了千年,才走向蕭靈蘊。
蕭靈蘊二十多年如一日沉寂的孤寡心瞬間“咚咚咚”,跳個不停。
她不知道這是吊橋效應,還是真的被李驚棠美到了,但她知道飼養鬼王這事,她心甘情願了。
蕭靈蘊咧著大嘴笑道:“驚棠姐姐,夜黑風高,上山難,要不你帶我飛一把?”
這是今天晚上的第三種稱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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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我與天師解道袍5
李驚棠收起紅.纓.槍,難以言喻地看著蕭靈蘊,念在她是恩人的面子上,這點小要求未嘗不可答應她。
索性拎起蕭靈蘊的後脖頸,應她的要求,飛了一把,就是乘客很暈機。
冷風吹開蕭靈蘊額前的劉海,又冰又涼的谷風直往她腦門上灌,像是被冷刀子插腦門一樣,偏偏李驚棠又飛得太快,冷刀子仿佛把她整個人都穿透了。
蕭靈蘊回到荒廟前,慌慌忙忙扶住了一棵樹,沒有強忍,扶著樹乾噦出聲。
她再也不蹭順風車了!
罪魁禍首毫無悔過之心,正怔然地看著破敗的寺廟和鳥語花香的深山老林,再次回到人間,就算李驚棠沒有往山下走一趟,也感受到了白雲蒼狗,世事滄桑。
這座山原本沒有那麽高,旁邊也沒有寺廟,小道士說得對,故人早就都入了土,她想報仇,也找不到人了。
這種無處話淒涼的感覺,真是……
李驚棠凝眉,戾氣翻湧,做了鬼之後她的極端情緒都被放大了,小道士還有一句話,說做情緒的主人,這句話說的很對,她不能失控,她想看看現在的人間和百姓過的是什麽日子。
她思索完畢,轉頭就看見蕭靈蘊好奇的大眼睛正黏在她身上。
許是知道一湊近就會挨揍,蕭靈蘊就站在那棵樹下,眼都不眨地看著她,見她看過去,還想了想,給她露出一個靦腆矜持的笑容。
要不是蕭靈蘊這一身灰撲撲的形象實在太糟糕,哪怕是鬼王也會覺得這是個靜若處子的嫻靜美人。
嫻靜美人傻呵呵地問道:“驚棠姐姐,咱能走了嗎?這光是不是也得照進來了?那句話怎麽說得來著,陽光你得四溢。”
李驚棠似是不忍直視,直接撇開了眼,就沒有見過把鬼真當成姐姐的人,還是個道門中人。
蕭靈蘊委屈,不乾就不幹嘛,怎麽搞得跟她人見人煩,鬼見都不忍直視一樣。
下一秒,被屏蔽許久的太陽和白天重新冒出來了,存在感極強,蕭靈蘊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亮堂了。
她仰頭去看太陽,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會愛上太陽,愛上白天,這光線,這亮度,這色彩,美妙絕倫!
蕭靈蘊忽然扭頭去看李驚棠,陽光從樹冠投射到地面,發現她好好地站在縫隙間的陽光裡,給她打上了一層濾鏡,煙波浩渺,朦朧而柔和,絲毫都沒有被陽光灼燒的痕跡。
李驚棠賞了她一個眼神。
棠語不過關的蕭靈蘊撓撓頭,不知道她這個眼神是什麽意思,但用自己豐富的人生經驗彌補了差距。
“奧,你問這個啊?我想讓你別站在陽光底下,不過驚棠姐姐可是鬼王,厲害著呢,才不怕這小小的太陽。”
從愛上太陽,到拋棄討厭,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夠了。
李驚棠覺得她的語氣有點膩歪,不想理她,於是收回自己的視線,看向這座無人問津又生機勃勃的山林。
她不理人,但蕭靈蘊膽子上來了,對她興趣滿滿。
蕭靈蘊並不悄悄地湊過去,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道:“你看啊,以後咱倆就綁在一起,組成人鬼之家,簡而言之就是一家人了,那我們總得互相了解一下,驚棠姐姐你身高體重多少?喜歡的顏色、食物是什麽?三圍呢?”
李驚棠不回答她亂七八糟的問題,也不想被一個瘋瘋癲癲的小道士了解,說到底她倆是因為不得已才綁在一起的,一個想要從封印中出來,一個想活命,哪有什麽需要了解的。
“如果你想今天也在這裡過夜的話,我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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