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嗯。”
她說:“你可以。”
“……”
這一瞬間,孟以然整張臉,包括兩邊的耳朵都沒逃脫,瞬間覆蓋上一層熱意。
她的頭腦也像被燙得神志不清,舌頭打結,根本說不出話。
童鬱巫放開支撐的手臂,整個人壓向她,感受她身上的溫度,舒服得閉上眼睛。
她把頭埋進孟以然脖頸間,繡著她銀發間的香氣,輕聲開口:“要變回去嗎?”
孟以然耳根發癢,舉著雙手想把她推開,卻根本不知道要在何處下手。
如果童鬱巫剛才沒有說那番話,她還可以堂堂正正碰觸,但現在,她感覺自己無論摸到何處,都是對單純的貴族小姐的一種侵犯。
孟以然乾咽幾口口水,最後乾脆躺平不動。
風順著月色從半開的窗戶吹進,帶進一陣濃鬱薔薇香。
童鬱巫緩緩抬起身看向窗外,雙目微眯。
孟以然也跟著把目光轉過去,有些好奇:“薔薇的花期是多久?我怎麽感覺它們一點枯萎的跡象都沒有?”
童鬱巫低下頭:“不喜歡?”
孟以然輕蹙著眉:“不知道……”
她雙目渙散盯著天花板:“就是感覺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
“拔掉就好了。”童鬱巫看著她,開口說道。
孟以然“嗯”一聲。
她想起什麽,看向童鬱巫:“你說梅麗他們是不是有點水土不服?感覺跟過來的四個仆役,除了珍妮,身體狀況都不太好。”
梅麗是一看就生過病,而兩個男仆也比孟以然記憶中瘦了許多。
童鬱巫斂眸,沒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孟以然又道:“再看看吧……如果他們不能適應,還不如送回城堡,找其他身體好的過來。”她伸了一個懶腰:“你當初點梅麗一起過來是想她照顧貓吧?我又不是普通寵物,不需要有人專門伺候。”
童鬱巫回神,看著她點點頭:“好。”
孟以然勾起唇角,隨即有些困倦打了個哈欠。
夜風徐徐,她變回貓咪,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她原本以為,小別後歸來,她和童鬱巫在薔薇街的第一個夜晚應該是平靜而安寧。但後半夜,孟以然卻又做起關於薔薇的夢。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一次夢裡的主角不再是她自己或者童鬱巫。
她回到一個月前,自己剛在小樓內變成人的那一天。她站在二樓陽台往樓下望,看到梅麗拿著一把巨大的園丁剪正在花園剪花。花葉散落,堆在地上足有梅麗膝蓋高。
梅麗乾活很認真,累得額上冒出點點汗珠也沒有要停歇的意思。
她的汗水灑落,打在被剪斷根莖的薔薇花上,莫名為那些馬上要死去的薔薇花增添一抹生機。孟以然感覺自己晃了個神,突然看見薔薇花蕊中心居然伸出一條類似人類的長舌,舔舐著將梅麗灑落的汗珠全都卷入腹中。下一秒,滿花園的薔薇花都聚合在一起,變成一條巨大的舌頭,將梅麗整個人都裹挾進花叢。
夢中孟以然反應遲鈍,反應過來要去救梅麗,伸出手,卻被花叢的暗刺戳破手臂。
鮮血滴落,迅速被薔薇搶食,她想逃,抬頭卻發現四面八方都是薔薇叢,來時的道路已經消失不見。
耳畔傳來模模糊糊的呼喊聲,像哀嚎,又像尖叫,聽得孟以然渾身打顫。
突然,她睜開眼睛,看見有些陌生的天花板。
記憶回籠,她起身,發現時間已經是清晨。床上除了她自己沒有第二個人,童鬱巫已經醒來離開。
夢中的尖利喊叫延伸到現實,孟以然辨別出聲音來源,幾下跳到臥室窗戶,從薔薇花縫隙往外張望。
童家小院門口,堵著一位老婦人和一位老爺爺。
老爺爺她不認識,但這位老婦人孟以然有印象——她們剛搬來薔薇街的時候,她作為鄰居過來打招呼,在門口和童鬱巫閑聊過幾句。
她聽到老婦人氣勢洶洶的聲音:“我們知道你是明理學生,這個禱告日的日期就是專門打聽過你放假的時間,特意為你做的改動。
“我們都已經為你做到這份上,你居然還要拒絕邀請,孩子,這可不是一位體面貴族該做的事情!”
童鬱巫安靜站在院子中,沉默沒有開口。
她分神抬頭往臥室窗戶看一眼,孟以然覺得她應該是在看自己。
珍妮堵在院門口,防止那兩位老人直接進門冒犯到童鬱巫。
“您二位先冷靜一下。”她喘了一口氣,說著場面話,“我們小姐從來都沒有參加過什麽禱告會,也不會禱告,怕貿然過去會打擾大家,這才選擇拒絕。
“您應該是能理解的吧?”
“不行!”老婦人一揮手,眼睛瞪到極限,“只要是住在薔薇街的住戶,都必須參加禱告會。
“如果你們不參加,那麽希望你們能馬上搬出去!就像以前一樣,不在這裡住,什麽會你們都不用參加。”
珍妮咬牙,心裡也冒出不小的火氣:“這處房產是我家主人家族很早之前購置,那時候還沒有薔薇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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