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宴溪不想看那兩個人成雙入對的背影,乾脆轉著輪椅的輪子移到窗邊。
但沒多久,透著窗子還是瞧見了。
顧啟堂像個紳士,為另一半打開車門。
另一半啊。
“就那麽喜歡?”爺爺的聲音,不是幻聽。
嶽宴溪回頭:“什麽?”
“沒什麽!我睡不著,來跟你下盤棋。”老爺子臉上不大高興,吹胡子瞪眼的,不像是想下棋,倒像是來討債的。
他常跟人說,我這孫女,打小就聰明。
聰明什麽呀!禾氏和月輝兩個集團並購,他也是在背後大力支持的,可那是讓孫女把禾氏搶過來,沒讓她把月輝送出去!
就為個男人,值得麽!
顧啟堂那小子有什麽好,不就會畫幾幅畫,怎麽就把孫女迷得神魂顛倒了,想不通,想不通!
嶽老爺子從不過問孫女的感情之事,主要是問了也不說,索性就當個省心的爺爺,不操心了。
誰想到一整就整個大的。
那是他孫女,哪有不護短的,插足忒不好聽,要他說,就是男歡女愛,情投意合。一個巴掌也拍不響不是。
但哪能不生氣呢,什麽樣的找不到,非得跟禾家那丫頭較勁,公司也不要了,還跑去搞什麽登山冒險,差點就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該打!
可要真打,也下不去手啊,丫頭站都站不起來,夠難受的了。
嶽宴溪倏然離了輪椅,站起來,“您看現在是下棋的點兒嗎?”說著就打了個哈欠,困了。
“……”
?!?!?!
站起來了?
嶽老爺子瞪著兩隻眼睛,好半晌才發出聲音:“你的腿!不是……”不是壞了嗎?“沒斷啊?”明明挺高興,但又窩火,一句關心的話反倒刺刺撓撓,跟要吵架似的。
“我是不是讓孫特助跟您說過沒什麽大事。”嶽宴溪無辜,“誰知道您自己腦補了呢。”
是說過不假,那不是以為孫女怕他這個老人家擔心過度騙他呢麽。前幾次來,他走到病房門口,見孫女坐著輪椅,心裡難受,每每看一眼就走了,今天是看到禾謹舟那兩口子,怕她傷心,才……
老爺子氣裂了。
“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女!”他掄起拐杖,中氣十足的,哪像個過了八十的人。
“爺爺您悠著點,回頭再抻著,趕緊放下。”嶽宴溪幫老爺子順順胸口的氣,“您就我這麽一個乖孫女,萬一打壞了,不得心疼啊。”
乖孫女?
嶽老爺子冷哼一聲,別過臉,傲嬌上了。
“我健健康康的事,爺爺可得幫我保密啊。”
怎麽還提上要求了?嶽老爺子瞪孫女一眼:“怎麽,輪椅坐上癮了?”
嶽宴溪笑著說:“我這不是想看看是誰見不得我好巴著我死嗎?讓那個人先高興兩天。”
“你的事,我懶得管!”
“那,我陪您下棋?”
“大晚上下什麽棋,回去睡覺了!”老爺子也沒真生氣,哪天要是孫女真規規矩矩了,他才擔心是不是暴風雨前的異象。
孫特助把老爺子送上車,一路看著車開出醫院大門。
老嶽總啊,就是石頭做的臉,麵團做的心。
**
病房門開著,禾謹舟還是禮貌地叩了兩下。
嶽宴溪人坐在輪椅上,比以前矮了好幾頭,語氣再怎麽生硬也沒殺傷力,像隻剛打了盹醒來的大貓,看著凶極了,下一秒卻會攥起兩隻爪子往前一伸,慵懶地打個哈欠。
“門不是給你留著?”她懶懶地說。
禾謹舟一進門就反手上了鎖。
嶽宴溪打趣道:“謹舟這氣勢,看著像要對我圖謀不軌似的。”
“你爺爺找我了。”禾謹舟說。
“嗯?”嶽宴溪還未跟上禾謹舟的話。
禾謹舟慢慢踱步到輪椅跟前,“老爺子‘要定了顧啟堂做嶽家的孫女婿’是什麽意思,我不太明白。”俯身,雙手撐住扶手,盯緊那雙狡猾的眸子,“嶽總,你給我解解惑?”
作者有話說:
嶽溪:爺爺,您可真是我親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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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顧啟堂問了我一個問題。◎
嶽宴溪望著禾謹舟,慢慢近了,又近了,像是夢裡的人朝她走來,那可是個春夢,怎麽能沒有所遐想呢?
終於,那人來到面前,近在咫尺,獨特的香味直衝鼻竇,馥鬱彌散。
同一種香水,不同的人用,氣味也千差萬別。她聞不出是哪款香水,但混上了禾謹舟的氣息再揮發出來,香得心顫。
像朵幽蘭,她喜愛,卻不忍摘。
可禾謹舟說什麽?
——“老爺子‘要定了顧啟堂做嶽家的孫女婿’是什麽意思,我不太明白。”
嶽宴溪緘默,她也不明白啊。
但稍作思考,也挺好明白的。
恐怕是爺爺誤會什麽,要人去了。
這老頭子,瞎添什麽亂啊,怪可愛的。
嶽宴溪也不是一般人,她面不改色地說:“就是字面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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