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就是看不到原始資料,也能和他們的技術人員一起探討探討了吧。
對於他來說,沒有比這個更讓人高興的了。
古代有劍癡,棋癡,他也差不多,是個技術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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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輝集團資料丟失的事,祁副總跟你說過了?”禾謹舟坐在餐桌前,很自然地挑起這個話題。
“什麽月輝集團,現在不是叫月河集團了?禾總帶頭搞分裂,還讓底下的人怎麽團結啊?”
嶽宴溪一臉淡定,仿佛這個公司跟她無關似的。
“你倒是心大。”禾謹舟說,“月輝集團花了那麽多人力物力研發的東西,要是真丟了,不心疼?”
“這不是有禾總在嗎?我是相信啊,你會把咱們的技術保護得好好的。”嶽宴溪還在笑。
這話說的沒有問題,如今她們的確是利益共同體。
可禾謹舟還是不經意想起昨天祁敏說的話。
是不是不該由著嶽宴溪再說這些模棱兩可的話。
“雖然高層知道資料失竊不會造成什麽大的影響,可底下的人畢竟不知情,難免人心不穩。這種時候,嶽總應該回去給他們打一劑強心針。”禾謹舟說。
“是禾總要釣魚不告訴下面的人,又關我什麽事啊。”
嶽宴溪總是能一眼就看出她想做什麽。
禾謹舟:“監控顯示最後出現在大樓裡的人是程深。”可她想不通程深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現在的禾氏與月輝一損俱損,他沒理由不知道。
“禾總不是說要幫我辦畫展,怎麽辦著辦著就沒動靜了?”嶽宴溪很擅長話題跳躍。
“展廳都布置好了,剪彩的代表要過兩天才能過來。”
“這樣看來禾總還是上了心的。”又是那樣粲然的笑。
禾謹舟最近越來越懷疑嶽宴溪究竟是不是過了30歲的人。
“謹舟幹嘛這樣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呀?是不是突然覺得我其實挺好看的。”嶽宴溪說。
“你對我,是真死心,還是假死心?”禾謹舟就這樣問出來。
嶽宴溪反問:“這個問題對禾總重要嗎?不論真假,你對我的態度也不會變不是?”
“嶽總知道,我不會一直任你這麽拿捏著。”禾謹舟說,“幫你辦完畫展,對你的虧欠感散去些,我還是原來那個我。”
這話說得真傷人啊。
嶽宴溪輕笑:“我才發現禾總是個這麽自戀的人,我究竟有什麽理由對你不死心?圖你有個老公,還是圖你沒有心啊。”
“那很好。”這是禾謹舟期望得到的答案。
“禾總還沒有告訴我剪彩的人是誰,總要符合我的派頭吧。”
“草稻基金的Elsa秦。”聽說母親是華國人,所以有個中文的姓,名字和迪士尼動畫裡《冰雪奇緣》的主人公相同,讓人聽一遍就印象深刻。
動畫片裡,是個從長公主蛻變成女王的迷人角色。
跟禾謹舟倒還有些相似。
只是,血腥而真實的商業世界,可沒有童話那麽浪漫。
真實的人,也不會是童話裡那樣美好。
“是她啊。”嶽宴溪挑眉,“看來謹舟沒有敷衍媒體,是真挺欣賞她的。”
嶽宴溪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這位代表在進入家族基金之前,是蜚聲國際的著名女高音。
早年間的采訪視頻中,有媒體問禾謹舟有沒有欣賞的聲樂家,她的回答便是她。
嶽宴溪倒真的想不到,禾謹舟還會欣賞一個人到特意等人家來剪彩。
“什麽?”禾謹舟自己都忘了曾經做過的采訪。
請Elsa來,完全是機緣巧合。
草稻基金有意在國內做幾筆大的投資,恰好有相熟的商業夥伴給牽了線,加上草稻基金在藝術品領域有很久的歷史,禾謹舟便伸出橄欖枝。
“沒什麽,說起來我跟她也算老朋友,她來幫我剪彩,挺好。”
說完,嶽宴溪微微向後靠,“那禾總,我們就開始吧。”
禾謹舟知道她說的開始是指什麽,但並沒有按她說的意思行動。
祁敏的話終究是在她心裡留下了波紋。
陪嶽宴溪胡鬧的日子夠久了。
“嶽總的浴室也曾經是月輝集團的得意設計,即便沒人幫忙,想必也可以洗澡。”
“是啊,設計的初衷不就是為幫助站不起來的人更好地生活嗎。”嶽宴溪擺擺手,“禾總慢走。”
沒有挽留,沒有胡攪蠻纏。
誰還能一直那麽死皮賴臉啊。
“再見。”禾謹舟客氣又禮貌地告辭離開。
明明這麽多年都是這麽過來的,怎麽這一次感覺心裡空落落的了呢?
嶽宴溪將輪椅挪到窗邊,仰起腦袋,不知是在望天還是隻想那麽懶懶地放空,什麽都不做。
這樣久了,她倒有點不想再站起來。
世上人人都覺得殘缺之人得到的更多是同情而不是同等的愛,可健全的人就得的到麽?
哪怕只要她願意勾勾手指就會有許許多多人前赴後繼,又如何呢?
她想要的,始終是鏡中月,水中花。
碰不到,捧不起。
禾謹舟沒離婚前,她還能騙騙自己,勾引有夫之婦,道德淪喪啊。
現在呢,騙都騙不了了。
沒勁。
真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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