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裴宋承認得落落大方,走過去把她的椅子拽了出來,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她難得地拖長了調子:“大小姐,請——”
談晏快氣笑了。
又鬧了一會兒,魏單單支使王小白把地上的垃圾收拾了以後,上課鈴就響了。
老師轉過身去在黑板上寫板書,談晏坐在椅子裡昏昏沉沉。她余光裡掃到同桌淡定地從書桌堂裡拿了一個什麽東西塞進嘴裡,腮幫子迅速地鼓動起來。速度還挺快,一看就是慣犯,談晏都沒看清她塞的是什麽,驚愕地問:“你吃什麽呢?”
裴宋給她看堅果盒子,非常老幹部地說:“核桃補腦。來點嗎?”
“......6。”
談晏一整個無語住,她燒得頭疼,又被裴宋奇葩的行為弄得想笑,迷迷糊糊地轉過去了。
“這個出好多次了,每次都有人錯。錯的同學把錯題本翻開記一下......凝魂聚氣,強基固本的基礎性工程是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六科裡,談晏最討厭的就是政治,因為枯燥,墨跡,無聊,最重要的是,它有那種教化的氣息。
談晏最討厭教化。
她頭熱得要炸開,精神也渾渾噩噩的,腦袋裡像裝了磁鐵似的,強撐著神志坐在那裡聽課。某一刻眼睛閉上了,就再沒能睜開。
這個知識點裴宋背的挺熟,余光裡沒看見談晏記筆記的動作,便轉頭想提醒談晏記一下,正好看見談晏直挺挺地往桌子上栽。
裴宋:“!!!”
她忙把手插過去,趕在談晏的腦門將桌子撞出巨響之前墊在了下面。
談晏臉頰泛著桃紅。
“怎麽這麽燙?”裴宋掌心貼著談晏的額頭,皮膚接觸的地方傳過來一陣滾燙。
談晏感覺自己走在烈日下,沒有一處蔭涼的地方。突然一捧清泉從頭澆下來,頓時一陣清涼。她閉著眼睛,下意識地用額頭蹭了蹭裴宋的手掌。
裴宋僵了一下,湊過去在她耳邊小聲問:“你感覺怎麽樣?”
談晏哼哼了兩聲。
裴宋:“......”
她心尖上好像被人撓了一下。
“什麽?”
“能挺。”談晏身上虛汗不斷,衣衫裡一陣發冷,含糊地說。
“哦。”裴宋板起臉。
裴宋用事實證明了自己是個護妹狂魔。
“林老師,談晏發燒了,我剛剛測溫三十八點五,她需要去醫院打針......”
“啊?這麽嚴重怎麽才說?”林子蘭一下子站了起來,看著比她還著急,拿起手機就往外走:“我回去看看,現在給她家長打電話......哦,啊......”林子蘭看一眼裴宋,想起來談晏和裴宋一個家長。
裴宋道:“老師,我爸爸和她媽媽都出差了,不在南海市內。家裡也沒有別人,談晏請了假沒人照顧她......”
林子蘭明白了,點頭道:“準了,你跟著我也放心。”
裴宋跟林子蘭回了班,魏單單拿著體溫計給談晏繼續測,支使王小白又是倒水又是找藥,周圍的有衣服遞衣服有抱枕遞抱枕,幫不上忙的就回座寫作業,盡量不發出聲音。
談晏燒得滿臉通紅,頭髮散著,無精打采地蓋著一半臉。林子蘭撥開談晏的頭髮,伸手在她額上一覆,驚訝地睜大眼:“這是幹什麽了燒成這樣?”
裴宋抿唇,道:“我的過失,沒有照顧好她。”
林子蘭心知沒那麽簡單,以裴宋的穩重細致怎麽可能讓談晏生病,便安慰道:“你也別自責,我已經叫了車,還有三分鍾到校門口,你倆現在收拾收拾,準備去醫院。”
“書包......”
“放心,放學我給你捎回去。”魏單單道。
王小白震驚:“你一個人能背三個人的書包?”
魏單單大喜:“好,那裴宋的你來拿。”
王小白:“......”
“子蘭老師......美麗的蘭蘭......今天最後一節自習我倆可以請假嗎?”魏單單才不管他同不同意,轉頭就跟林子蘭撒嬌。
林子蘭挺無奈:“意思是晚上你們組空巢唄?”
魏單單笑:“就一節課,您看談晏燒成那樣跟跑3000肯定有關系,她可是為咱班拿了長跑的金牌啊,班級榮譽,奮不顧身......”
“行行行行行行,去吧去吧,好好照顧談晏,作業明天也都得給我交上來......”
“好嘞——”魏單單高高興興地拽著王小白護送談晏出門,裴宋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林子蘭領著幾人到校門口簽假條。
“尾號4781......對,那個,快上去吧。”
王小白把車門打開,裴宋架著談晏,魏單單幫著她把人塞進車裡。
“晚上在家等我倆——”魏單單衝著車喊。
裴宋衝車窗外倒退的建築揮了揮手。
作者有話要說:
恭親王的名字晉江打不出來,用拚音替代了。
強迫症看著真難受。
第33章 發燒
從醫院門口到急診大廳,再到診室,住院部輸液,裴宋如何把毫無意識的她搬運了這麽長的距離,以及她打電話找關系約醫生去藥房的過程談晏一概不知,日後想起來卻是滿心驚惶。等她恢復意識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病床上,冰涼的液體在血管裡直衝。
裴宋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拄著胳膊昏昏欲睡,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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