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宋搖搖頭:“他就那個觀念,誰也改變不了。好在終於大學了,這輩子不想再和他交流了。”
沈扶桑不解氣,換了張嘴狠狠罵道:“非得把他那舌頭打成蝴蝶結送給閻王爺才開心是不,希望他以後閉上安了超容量下水道的嘴,不會說話就回幼兒園重修,別他媽張嘴就膈應人。別給老娘整事兒,媽的,否則我告他重婚。”
裴宋好心提醒她:“重婚需要有二婚行為的。”
沈扶桑瞪她:“那我就告他□□!”
裴宋笑笑,伸手抱了抱她。
“沈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什麽?”
裴宋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要養貓嗎?”
安頓好白糖的生活後,裴宋上了樓,給小貓換了水和貓砂,又開了一盒貓罐頭。
白糖顯得很高興,吃得不亦樂乎。
“吃吧,多吃點。”她低聲道。
小貓覺得今天的裴宋對它格外溫柔。她甚至會抱著它在沙發上坐著,什麽也不做,就只是撫摸它的頭。
小貓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從裴宋異常的行為裡察覺到了離別,它於是嗚嗚咽咽地嚎叫起來。
“喵嗚——”
裴宋有點難受,伸手抱住小貓。
“我要走了。”
小貓張著一雙異色眼睛嗚咽起來:“嗷,嗷嗚......”
“好好吃飯,多喝點水。別那麽傻,人家的小公貓一叫喚你就跟人家跑了......”
“我不是一個好主人。這一年來,也就沈姐天天抱你,給你很多愛撫。”
裴宋想了想,又摸了摸貓頭,道:“對不起啊。”
王小白考到了F大,是國內著名的政法大學,在首都。
魏單單考到了花庭,在R大,同樣是文科知名院校。
祝酒考到西南某大都市,也是那一片兒最好的學校。
南海離花庭不算太遠,談晏買了動車票,主要是為了省錢。
到了新的學校,入住新的宿舍,認識新的朋友。所有的一切都和高中不一樣,美院連校園卡都富於設計感,發串鑰匙都要變個花兒。
談晏的大學生活無疑是充實多彩的。時間又開始向前飛跑,轉眼間,大學頭兩年已經過完了。
她也換了穿衣的風格,有點像個設計師了。
她有時候也回憶回憶從前,回憶她的某一場青春。
往往回憶青春的時候,她就站在風平浪靜的現在,瞧彼岸的烈火,看烈火中的人影,瞧那烈火在遙遠的過去燒得熱烈又模糊,深邃又瘋狂。歲月流逝,時光悠長,以至於她瞧不太清那些人影的樣子了。卻有一片滾燙的顏色烙在眼底,永遠鮮紅,永遠熱烈,永遠生機勃勃。
烈火有名字,叫談晏的青春,彼岸也有名字,叫談晏的舊時光。
那些青春和舊時光都相當漂亮。
沒有人會替代你,你在我心裡擁有一片最好的位置。即使我們已經分開,即使我們並不愉快。即使未來會接納新的人,即使我們不再相見。因為你是我的高三十七歲,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是我青春詩篇裡最燙的一頁。
我記得那些旋律和光彩。
我翻不開。
吃飯,呼吸,走路。
笑,親吻,擁抱。
上學,自行車後座,放學,一起走。
食堂,超市,教學樓。
牽手,搖晃,拍照。
可樂,薯片,棒棒糖。
花,樹,太陽。
風,雨,雪,月亮。
這些事物她見過千百遍,大多也重複過千百遍。但因為裴宋的出現,這些經歷被塗抹,然後在罐子裡挖出純淨的顏料,揚手一潑,灑到畫布上。
於是它們變成重新,變成全新。
夏日陽光猛烈而毒辣。談晏卻記得有一些清涼悄無聲息地滲透到她生活裡,比如冰西瓜,冰可樂,冰淇淋,還有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涼沁沁的大福。
使那個夏天的陽光變得很熱烈又很溫柔。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夏天,她一定會一遍又一遍地把它想起來。
她永遠記得高中時代裡窗外瘋長的枝椏,高懸的日光。那日光不是朱紅,不是冰藍,也並非繽紛的七彩。它有著獨特的光感,獨特的色調,獨特的溫度。前面也沒有別的,只有一個人,分量十足,顏色溫柔,叫做裴宋。
慢慢塗抹了她最轟轟烈烈的青春。
兩年的寒暑假中談晏都沒有回過南海,那裡並沒有容納她的地方。她住學校宿舍,假期打工賺錢,憑借出色的專業能力得到了某公司的認可,允許她假期在公司實習。
談晏聽說李若芬重新回到了李氏,也成功成為了佔比最大的股東,現在的李氏她說了算。但與她想的不同的是,李若芬在站穩腳跟的第一時間就踹掉了裴成竹,並對他的公司進行了毀滅式的打壓。
出乎意料的是裴成竹除了一開始的驚愕外再沒有反擊,任由著多年積攢的羽翼一點點被剪掉,法庭上也沒有為自己辯護什麽,只是詢問會不會牽連到裴宋,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便沒再說話。
談晏不關心這些,但在假期快開學前回了趟南海,因為李若芬表示如果你不回來我就去你宿舍找人。
為了不讓她跑到自己學校來,談晏站在了李氏高高的大廈下面。她仰頭望著這棟高樓,沒過多久就推門進去,這是她第一次走進這棟代表著李家的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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