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嶼鹿唇角含著笑,一幅心情看起來很好的樣子:“想早點過來準備準備。”
她桌上擺著兩杯咖啡,騰騰的熱氣此時正從杯沿口源源不斷地往空中飄散。
她遞了一杯給予柯:“咖啡多帶了一杯,要不要?”
“要。”
予柯也不客氣,徑直就接了,她試著抿了一口,眉頭微皺。
是比冰美式還要苦的熱美式。
薑嶼鹿:“不喜歡?”
予柯:“談不上不喜歡,但也談不上喜歡。”
薑嶼鹿:“那你喜歡什麽?”
予柯:“拿鐵吧。”
予柯既不嗜甜,也不嗜苦,喝不了卡布奇諾,也喝不慣美式。
索性就拿鐵好一點。
薑嶼鹿笑著應下:“好,下次給你換一杯。”
窗外的走廊總是會響起一陣零碎零碎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不一會兒又響起,漸行漸近。
總是有什麽人在外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予柯表示習以為常。
薑嶼鹿:“外面在幹什麽?”
“應該是學校維修處的工作人員在搶修。”
予柯波瀾不驚地抿了口咖啡,然後雲淡風輕地來了一句。
“不過學校的某些設備也確實應該要換了。”
特別是那教務系統,一選課就崩,一崩就算在她頭上。
太沒道理了,得換掉。
薑嶼鹿:“學校維修處的工作人員也需要加班?
“居然這麽早就開始搶修?”
“一般情況下是不需要加班的。”予柯說:“但昨天晚上是例外。”
那群小崽子們只要一搶課,保準能將學校的系統全給弄癱瘓。
學校維修處的工作人員見怪不怪,早就已經接受了一年365天總有一天需要加班。
甚至有人老早就帶著工具箱在那等著了。
薑嶼鹿懂了。
她笑了一下:“予柯,過來。”
予柯:“嗯?”
薑嶼鹿:“我有一件東西送給你。”
予柯:“什麽?”
薑嶼鹿笑而不語,她從桌下拿出一個禮盒,示意予柯打開。
是一台相機。
這次兩人一起帶班的選修課程是攝影,薑嶼鹿選的,也是她上交的材料。
予柯對這方面只能算是有一知半解,不能算是特別的擅長。
但她也沒感覺到有什麽很大的壓力,這不是還有薑嶼鹿嘛,薑嶼鹿會就行。
攝影需要的工具她原本是打算用學校的,本身就是業余,相機什麽的將就一下就好。
誰知道薑嶼鹿今天直接送了她一台。
予柯:“給我的?”
“嗯,看看喜歡嗎?”薑嶼鹿音調微揚,語氣溫和。
予柯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她看到這個相機的第一想法就是應該怎麽拒絕。
予柯抿了抿唇,組織著托詞:“這太貴重了。”
“不貴重。”
薑嶼鹿像是料定了予柯會這麽說,她將相機的參數單獨畫出來。
“這是入門級別的輕型單反,大眾品牌,只有原裝鏡頭。”
“市場上的價格不高,技巧難度不大,很適合現在的新手用。”
薑嶼鹿一邊說,一般不動聲色地看著予柯。
倒也不是怕遭到拒絕,就是純粹地想知道這人會有什麽反應。
“這樣不太好。”予柯想了一會兒,還是這麽說。
“怎麽不好了。”
雖然猜到了得是這樣的答案,但薑嶼鹿也覺得挺無奈的。
“怎麽送個東西給你就這麽難呐。”
“說什麽呢。”予柯笑。
哪裡會有人不喜歡收禮物的,她只是單純地不習慣別人對她那麽好。
一杯咖啡,還行,一台相機,不太行。
薑嶼鹿:“我生病那幾天你照顧我這麽久,我想送件東西給你也不可以?”
“買都買了,退不回去,你不收的話只能扔在一邊吃灰了。”
軟硬兼施,好好的一件事情硬是被兩人磨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像交鋒似的,你來我往。
予柯態度強硬,薑嶼鹿比她態度還要強硬。
她隻得無奈道:“好啦,我收下啦。”
事不過三,再拒絕就真的不像話了,怎麽說也是薑嶼鹿的一片心意。
她想著,下次可以找一個同等價位的禮物還回去。
這樣拉拉扯扯一番下來浪費了不少時間,予柯收拾好東西,將單反掛在脖子上。
“走了,去上課了。”
薑嶼鹿:“嗯。”
在衡州大學任教也有幾個年頭了,這還是予柯第一次在去教室的路上有個伴。
挺奇妙的,感覺還不錯。
薑嶼鹿:“緊張嗎?”
“不緊張。”
予柯笑道:“都當了好幾年的老師了,這有什麽緊張的?”
“是嗎?”
薑嶼鹿眉目輕揚:“那我還挺緊張的。”
予柯:“緊張什麽?”
“緊張——”
薑嶼鹿賣個關子,眨眨眼睛:“這是和予老師第一次一起上課,要是發揮不好怎麽辦?”
又來。
予柯一陣無奈,薑嶼鹿這人真是的,她有發揮不好的時候嗎?
能不能正經一點,能不能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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