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會說的客套話今日個也不說了,甚至連眼神都懶得留下一個。
予柯全程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她甚至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但再怎麽搞不清楚狀況她也清楚,她應該是又把薑嶼鹿給得罪了。
嘖。
予柯頭疼。
早知道這樣的話她還不如一開始就提兩嘴,當時怎麽就嫌麻煩不提呢。
懊惱歸懊惱,怎麽解決才是問題的關鍵。
予柯想給薑嶼鹿發消息,但是一時半會兒地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薑嶼鹿的心思很難猜,猜中了也見不著會有什麽好的解決方法。
因為大小姐向來都是怎麽高興怎麽來。
而且她現在應該還在開車,旁邊還有杜老師,不怎麽方便回消息。
算了。
予柯放下手機,決定先將手裡的事情處理完了再說。
這一等等到事情處理完之後,她也照樣沒有給薑嶼鹿發消息。
讓人糾結的事情從來都不會隻糾結一時半會。
這一糾結,就糾結到秦昭南先打來了電話。
正好,予柯想找她算帳。
但是電話剛一接通,手機裡就先傳過來一陣號啕大哭的聲音。
予柯心一緊:“怎麽了?”
秦昭南哇哇叫:“我不活了!”
“學院那邊居然安排我這周帶學生出去實習!”
還以為什麽事呢。
予柯舒了一口氣:“安排就安排唄,這種事情你又不是沒有經驗。”
“可是我的假期就沒有了!”
“我每天兢兢業業地當好一名社畜到底是為啥呀,還不就是為了這麽幾天!”
“結果呢,它就這麽毫無預兆地離我遠去了!”
秦昭南說完又是一頓爆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多久沒放過假了。
實際上前幾天還去了南山的寺廟。
予柯無語至極:“學生都沒哭,你在這跟我哭。”
“誰說她們沒哭!”
秦昭南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這不是她們剛跟我哭完我就來找你了嘛。”
予柯:“……”
她都能想象到那個畫面了。
秦昭南絕對是冷酷又嚴肅,義正又言辭地教訓了那群小崽子們一頓。
然後呢,轉頭就打電話過來找她嚶嚶嚶。
“你28歲,又不是8歲,不要總是把自己當小孩。”予柯試圖跟秦昭南講道理。
但道理這個東西本來就隻適合自己說給自己聽。
“你不要提我的年紀!”
秦昭南的語氣先是一高,然後又是一低:“我需要放假,我還是個孩子嗚嗚嗚……”
予柯:“……”
她是不是對孩子這個詞有什麽誤解。
這一會兒炸毛一會兒委屈,秦昭南也不需要別人的安慰。
等她發泄發泄,自己胡亂地哭完一通就好了。
予柯耐著性子,聽著她時不時地胡言亂語。
一會兒畫個圈圈詛咒校長,一會兒畫個圈圈詛咒院長。
而她倒好,哭完之後直接就利索地把電話給掛了。
這工具人當得,予柯甚至都忘了自己還要找秦昭南的麻煩。
算了,看在她這麽悲傷的份上就懶得和她計較了。
予柯甚至還能樂觀地想,說不定事情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你看秦昭南那麽慘還能自己把自己哄好,或許薑嶼鹿自己調解調解,也能好。
屁。
狗屁。
怎麽就想得這麽美呢?
予柯一邊唾棄自己,一邊收拾好東西回家。
這一晚,予柯是吃沒吃好,誰沒睡好,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憂慮什麽,又在緊張什麽。
這樣下來倒是情緒上頭了。
她對於這件事情的處理方式是不算妥當沒錯,但秦昭南和薑嶼鹿真就沒問題?
一個能隨時隨地找她哭哭,一個人還能不動聲色地甩臉色。
這脾氣再好也不能是包子吧,包子還打狗哎呦喂。
予柯還不容易提起來的一口氣,還沒到辦公室呢,就先散了個徹底。
“小鹿今天沒來啊?”
李老師抱著她的中老年專款保溫杯,美滋滋地嘬了一口茶水。
杜老師推推眼鏡:“嗯,請假了。”
李老師:“為什麽請假?”
杜老師:“不太清楚,好像是說生病了。”
“生病?好端端的怎麽會生病呢?”
李老師奇怪地望向剛走進來的予柯:“予柯知道嗎?”
予柯沉默了兩秒:“我不知道。”
她雖然不知道,但心裡清楚得很,薑嶼鹿請假這事多半跟她脫不了乾系。
予柯罕見地有些良心不安。
她倒是希望薑嶼鹿真的是因為不想見她才不來上班的,而不是因為生病了。
這樣的話她心裡還能好受一點。
心裡帶氣的那顆皮球被戳破了,但總歸是讓予柯找到個借口給薑嶼鹿發消息。
發什麽呢?
予柯指間輕輕地摩挲著手機,在聊天輸入框裡敲了幾個字。
【予柯:你沒事吧。】
一發完予柯就後悔了,這不是廢話嗎?這誰會沒事找事地說自己有事。
果然,【薑嶼鹿:沒事。】
予柯試圖補救一下:【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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