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聞言,這才微微挑眉,終於飛身而出,身形猶若流雲,素手一探,裳水劍便落在其手中。
被攻勢逼到角落的青年男子已經面色鐵青泛白,在劍氣的余波中翻身一轉,轉過頭來卻見面容姝麗的女子徒然勾唇,對他輕輕一笑。
男子心中警鈴大作,還未明白那笑容何意,便見霸道的裳水劍因為主人無聲的法訣輕吟顫抖,刹那之間便分出九道赤紅之色,道道煞氣衝天,錚鳴著對著自己的身體來回透體穿梭而出。
淒厲痛苦的哀嚎之聲頓起。
“姐姐,你、你又要殺他啊......”
略帶擔憂,但又十分無奈的歎息。
望舒神色昳麗,周圍震驚叱責之聲、甚至飛過來阻止的大能舉動都被她自動過濾成了縹緲的背景板,她手中持劍,沒有絲毫停頓的對著因為生死一線而瞳孔劇震的男子刺眉而入。
“殺一殺,就當淬體了。”
作者有話說:
麽麽噠
第181章 、問道修仙11
望舒帝姬壽元不到六百便渡劫飛升了。
修真界內無數修士趨之若鶩,奉為神明,急的抓耳撓腮,都想不通她是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穩固境界,又扛過一波又一波的進階雷雲。
綠梔之前也很好奇。
直到現在,眼前之景隨著那道冷淡的聲音扭曲破碎。
綠梔的瞳孔在頃刻間恢復清明,可記憶複蘇之時,雷電通體遺留的疼痛之感卻密密麻麻的在骨頭間穿梭。
她甚至覺得自己體內向來運轉緩慢的經脈都蕩了一下。
所以......
望舒帝姬境界飛速躍升的契機竟是他嗎?
綠梔抬眼,目光落在顧執光身上。
他如今的五官看起來和記憶中的那個年輕的男人相差不多,唯一有明顯區別的不過是周身的氣勢。記憶裡的那個稍顯浮躁莽撞了些,不像現在,面容俊美無儔,姿態仙風道骨,氣質清雅絕塵,給人的迷惑性極強。
就連此時的神色,也十分符合仙人普遍該有的冷漠。
“冥頑不靈。”
冷冷淡淡的四個字,宛若泰山壓頂,直直的朝花灼砸過來。
花灼的面容瞬間蒼白如紙。
她死死咬著牙根,剛才那驟然飛來的一擊,讓她體內氣血幾乎翻湧出來,如今之態不過是被她竭力忍住。
但盡管如此,她依舊忍不住心神俱震,雖然今日這一道劍氣與宗門大比之上的那道不同,但她看了眼同樣神色震驚、尚未回神的葉映雪,瞬間便明白這兩道劍氣殊途同歸,都來自於自己的師尊。
花灼艱難的把目光從葉映雪身上移向顧執光:“徒兒、徒兒不服!”
顧執光的面容如覆霜雪,說:“修士修心煉性,當豁達澄明,致虛極守靜篤。而你心胸狹隘,處處爭強鬥狠,如何會服?”
大乘期修士言出法隨,這般評語一出,簡直帶有誅心之力,普天之下,心性稍微不堅者幾乎都會在此定論之言下生出心魔。
故而他話音一落,整個比試台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葉映雪站在不遠處,被這場面嚇得大氣不敢喘。
花灼一時間雙手死死攥拳,削瘦的脊背幾乎被無形的壓力折斷,以至於她整個人都在顫抖,身形幾近搖搖欲墜,好半晌後才勉力抬頭:“可我......”
“可我......”花灼牙根處泛出甜腥,語氣卻趨於堅定,字字擲地有聲:“可我是劍修!”
“劍修向來憑人力勝天道,與萬物爭長短,以勇猛精進心。”花灼一滴清淚因為情緒激動而垂掛在眼睫,眼尾泛紅,唇色青白,像一隻瀕死力竭但堅定頑固的幼獸,聲音擠出來的時候都帶著嘶啞:“說白了,劍修就是要戰鬥和掠奪!”
“寧在直中取,不向曲裡求。”
“我就是要爭!要鬥!要給自己取一個公正!”
“放肆。”顧執光聲音很冷,脫口而出的兩個字帶著其本身強大的威壓,花灼立時站立不穩,瞬間跪在地上。
“簡直混帳,滿口胡言!”
“花灼,你兩次違逆師命,為師念你年幼,從無追究,但不想你竟這般變本加厲,不知悔改。”顧執光面無表情,沉聲道:“事不過三,今日你便去執法堂受雷鞭一百,而後自閉於思過崖地門,何時知錯了,何時再回凌雲殿。”
花灼尚未反應,便覺得脊背一彎,而後是萬斤之鈞壓於身,一口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濺在膝前的青石板上。
刺眼的紅。
“我,我沒錯。”但花灼天生後腦有反骨,便是有錯,也絕不可能在此時妥協,更何況,她本就心存萬分委屈。
她雙臂死死頂著地面,骨骼因為用力繃出哢哢之聲,脖頸青筋爆出:“師尊,徒兒沒錯,宗門大比之日......”
顧執光卻很快打斷她的話:“當日若不是為師出手,你便要把同門打死。如此戾氣,當真不服管教。”
花灼雙目驟然瞪大,眼眶幾近泣血:“我不是!師尊!我沒有想打死她!”
顧執光視若罔聞,只是神色變得更冷。
花灼心口驟然緊縮,漸漸透出刺骨的寒意。
片刻後,她眼睜睜看著這人轉過身去,一步步走向另一個面容慘淡、眼中盛滿余悸的女子。
“可有大礙?”那男子聲音依然淡淡,只是少了冷漠。
“多、多謝真人出手,弟子無礙。”葉映雪聲音溢出絲戰戰兢兢,目光不受控制的又看向不遠處的花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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