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梔很快就嗯了聲,聲音裡帶著笑意。
被扯開的衣服領口很容易就陷了下去,微微的潮濕感透過來,身體的熱氣溢出來,淺淺烘著指尖,然後是整個手掌。
綠梔把人抱著懷裡。
被軍中訓練的馬兒極為敦厚乖巧,甚至不需要綠梔再手持韁繩,便能夠慢悠悠的自己篤篤溜達。
又或許正是因為沒有人催促,這馬兒一路走下去甚是恬淡安靜,有時候碰到山路兩邊還在盛開的野花,還會湊過去輕嗅,或者掙斷幾棵嚼起來。
但也並不是一直安靜,主人們的意圖總是變得很快,馬兒被人莫名夾緊了馬腹,但還有一人踢了下它的後臀,隨後韁繩被一隻手重新抓住,沉聲的命令響起來,四蹄矯健的馬兒支棱起耳朵,最終還是在山路上跑了起來。
起起伏伏的馬背,起起伏伏的聲音。
初冬清寒,林間稍顯蕭瑟,但山路卻旖旎的很,透出點春光。
綠梔一手持著韁繩,言嫿就兩隻手攀著綠梔的這隻胳膊,後背緊緊貼著綠梔的胸口。
幾層衣服和皮肉在此刻都變得稀薄通透,言嫿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頭暈眼花,全身的骨頭都被人抽走了,但依舊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咚咚咚”的依照某種頻率跳著。
日光太大了,頂在頭上,照得整個山林泛了白光,像是淌了層水。
過了會兒,綠梔靠著她的耳邊,說:“水好多,堵不住了。”
言嫿好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攀在綠梔胳膊上的手下意識的用了點力。
綠梔看了看她的手腕,突然說:“用那手串堵一堵。”
言嫿一愣,耳根往下都是蔓延的紅粉,直搖頭,發釵亂顫,聲音又低又急,帶著小喘:“不行不行......”
但綠梔還是松開了韁繩,單手去解她那個黑色珍珠連起來的手串。
言嫿有點著急的回頭看她,眼尾的媚兒活色生香,臉蛋透著紅暈,純美又昳麗。
綠梔親了親她豐盈的面頰。
回去的路上,原本還跨坐在馬上的人兒改成了側坐,整個人都埋在綠梔懷,面頰貼在綠梔脖子裡,一句話都沒說。
只有止不住的哼哼。
作者有話說:
麽麽噠
第166章 、江湖武俠46
玉劍山莊除了所謂的招收門徒,向來是以鑄劍之術立足於世。
即是鑄造,自然有輸出,而且這交易由來已久,早已成為慣例,被眾人習以為常。
所以還真的沒想到會有一天,玉劍山莊進出肅陽的馬車能被城門口扣下,理由竟是朝廷有明文,禁止私自鑄造軍器。
俠士可以以武犯禁的時代,這律條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形同虛設,更何況是在肅陽。
刀劍在當今是名副其實的奢侈品,當年在蘇州,綠梔初初練刀時,與楊飛兩人都湊不齊一把買刀的錢,最初用的都是木匠刻的木刀。
如此算來,被扣下的那兩馬車刀劍暫時無論品質如何,都一定價值不菲。
秋單懷尚且來不及對玉劍山莊內的一團亂麻做出打理,便匆匆跑了一趟元知州的高宅。
等他回來後,沒有半步遲疑,直接找上了門。
言嫿一臉無懈可擊的天真無辜,說:“只是被扣了車和人?我還以為秋家的鐵礦被封了呢。”
秋單懷最終從院子裡出去後,隻帶了一肚子的氣和對家宴之事的妥協。
“我瞧著,他比那日你砍秋木宸兩隻手還惱呢,一副恨不得殺了我的樣子。”言嫿勾著唇,聲音卻涼涼的。
綠梔正在翻看蘇州寄過來的東西,她們出發來肅陽時,因人手不足,身上帶的東西不多,稍稍安頓好了後,言嫿就已經在心裡惦記上她曾經的那些首飾衣衫,所以很快便去了信,讓楊飛著人給她們寄過來。
這時節下,江湖人為求生存,選擇走鏢的不少,蘇州又是商業大城,楊飛安排了相熟的商路,托寄東西也算得上方便。
“奪人錢財,猶若殺人父母。”綠梔手裡拿著一封信,是楊飛一同捎過來的,並未有什麽大事,只是寥寥幾句朋友間的關心,她看完後重新放好,擱在一旁的匣子裡,這才繼續開口道:“只看玉劍山莊這般富貴,哪裡還有什麽江湖人的影子。秋單懷如今做為地道的商客,擢了錢財,自然要將身家看的比旁人重要。”
“可不是?現在除了他自己,其他都是旁人,”言嫿撇撇嘴,半晌後,又不禁搖頭道:“秋家兩個兒子都廢了,他還有心思擱這上頭,真是......”
她言辭未盡,但明顯帶著冷冷的嘲弄。
綠梔轉過身來,捏了捏她的手。
言嫿很快從情緒中走出來,看著她嘻嘻笑了兩聲,然後開始興致盎然的指揮阿竹等人把箱子裡的東西一個個擺出來。
一共三個半人高的箱子,裡面裝的東西滿滿當當,都是之前在蘇州臨走時提前整理好的。
言嫿在蘇州待了這許多年,細細講來,其實並未受過多少委屈。
生活層面上,因其心態平穩迎合,不像花樓裡其他姑娘們那般排斥,又得鴇母明式微看重,所以並沒有受過什麽鞭打調/教,甚至可以算得上如魚得水。
精神層面上,也因為有綠梔的陪伴影響,一路過來,並沒有滋生多少偏激陰沉的性子。
故而,言嫿對醉芳樓這個本該隸屬當代女子魔窟的地方,沒有具備什麽不好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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