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506這個數字怎麽想都是隔壁房間的意思,可是這可是那個蘇昕——
蘇昕為什麽要住進她隔壁?
情況發展太快,邵止岐大病初愈腦子不太靈光,她站那又想了半分鍾。如果不是門突然開了她恐怕還可以接著想下去。
出現在眼前的蘇昕看見她以後嘟囔了句「果然」,然後立馬就注意到了邵止岐現在的樣子,她上下打量一番,表情變得很不好看:“邵止岐,你作死呢?”
她說話的時候邵止岐的發梢還在往下滴水,她穿了件灰色T恤,水滲進衣裡邊,打濕了一片。蘇昕看到了什麽後突然飛快收回視線,她低聲說進來,邵止岐知道自己做錯了,就一聲不吭跟著走進去。
進去後蘇昕扭頭在衣櫃裡找吹風機,她翻找的時候邵止岐也不敢說話,但她確實瞟到了地上的一個行李箱。
黑色的小型行李箱,是蘇昕短期出差旅行必帶的物件。它出現在這裡,也就意味著——
邵止岐終於回過神來。
蘇昕真的要住在她隔壁。
“答應你的,我不會食言。所以在你感冒徹底好之前我都會照顧你,剛才回去處理了幾件必須做的工作,順便和李楠打了個招呼。我就當是給自己放了兩天假。”
又有多久沒給自己放過假了呢?找到吹風機的蘇昕找了個有插座的地方。她想到這裡,忽然覺得趁這個機會放松下也不是不行。
“喏,你自己——”
蘇昕插好了電,拿著吹風機一回頭就看見不知什麽時候坐在了地上的邵止岐,她還抱著膝蓋仰頭,眨巴著一對天真的眼睛。
蘇昕沉默地低頭看了會地上的邵止岐:“……”
坐在地上的邵止岐心裡直打鼓,但她還是勇敢地回望了過去。
她現在是病人。雖然燒已經退了,但蘇昕不知道。而且她現在又不舒服起來了,絕對不是在找借口,她沒準又發燒了。總之她現在是病人,病人需要照顧,病人自己一個人吹不了頭髮。
絕不會食言的蘇昕自然只能坐在床邊,邵止岐背靠著床,坐在這給她吹頭髮正好。她的手穿過邵止岐濕漉漉的頭髮,令邵止岐忍不住發抖。不是癢,是意識到蘇昕的手正觸摸著自己的頭髮。
吹風機的溫度和風量都按到了MAX,邵止岐享受了半分鍾蘇昕的吹發服務,然後吹風機突然靜止不動,幾秒後她終於忍不住叫了一聲:“燙。”
她捂著被吹熱的腦袋回頭,看見面無表情的蘇昕慢慢露出一個微笑,她另一隻手伸上來,久違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不好意思,好久沒照顧人了,不太熟練。”
蘇昕翹起二郎腿,她俯身揉揉邵止岐熱乎乎的半濕頭髮,動作很溫柔,語氣帶笑意,但邵止岐卻想:
好像得意忘形了。
要是在職場上聽到這語氣,邵止岐下一秒就要為蘇昕面前的員工默哀了。但如今這裡並非職場,蘇昕也不再是她的上司。所以更糟糕。
前上司的低聲細語此刻在邵止岐耳朵裡聽起來卻好像惡魔在低語,發抖根本就是本能反應。
更別提蘇昕眯起眼睛的下一句是:“體諒一下,忍一忍,好嗎。”
第20章
把頭髮吹乾後蘇昕就把邵止岐按回了508室,她雙手一推肩頭,邵止岐就跌坐在了床上。
蘇昕抱臂說:“今天就別出去了,餓嗎?”
邵止岐摸了摸肚子,她搖頭,蘇昕點頭:“餓是吧,給你點外賣,一會放你門口。現在冷嗎?”
邵止岐遲疑著搖頭,蘇昕又點頭:“冷是吧,給你溫度調高一點。”
蘇昕說完就進來按了下遙控器,調高了空調溫度,放下的手機鎖好前顯示出了紐約的今日天氣,夜晚降溫。明天似乎還會下雨。
“想吃點什麽?”
蘇昕隨口問了句,但邵止岐已經不敢輕易回答了,她嘟囔了句「都可以」,默默轉身爬上床,蓋上被子以後又忍不住去偷偷看站在門口的蘇昕:她靠在牆邊單手抱臂在點外賣,門口沒開燈,現在天已經暗了,手機屏幕的光打亮她的臉龐。
邵止岐看了很久這個蘇昕,她的心臟又擅自加快。洗澡時那個聲音又響起:當朋友,真的可以?
怎麽不可以?
現在這個相處方式,不就是朋友嗎。
邵止岐的手指捏緊被角。蘇昕起身對她搖了搖手機說:“點了麥當勞,這個快。一會到了給你放門口,先別睡,吃完了吃藥,然後再睡。”
蘇昕連這種叮囑說起來都像在給下屬下命令。而那個每次都會好好作答的前下屬現在卻一聲不吭,她坐在床上微微低著腦袋,好像有點消沉。
那對眼睛單純在看自己。
她有意識到這點嗎?
蘇昕挑眉:“邵止岐?”
邵止岐這才回過神來歪頭:“嗯?”
蘇昕抱臂,手指在手臂上打節拍,她在猶豫,但又有點摸不清這人到底在想什麽。病好了她就清醒了。清醒的邵止岐又開始藏。
問出口的話沒準會變成自尋煩惱。
蘇昕正在計算得失。
邵止岐見她不作聲,眼睛反而慢慢亮了起來。邵止岐不計算得失,邵止岐隻覺得蘇昕現在的猶豫是一個機會。她小聲說:“蘇昕,你不用把麥當勞放門口的。你有卡,進來就好。”
蘇昕打節拍的手指停了。幾秒停頓。邵止岐聽見她說:“沒必要,邵止岐。我會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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