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比什麽都好,至少他們是信任我的。”
“看來你已經打算尋死了。”穆天揚的心情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他無法想象沒有青亭侯的天下,就像曇花一現給了人平定亂世的希望,最終還是被抹滅了。這樣太可惜了。
“我想過突破就是死,但留在這裡應該能活下去。”上官繡的聲音緩緩從他耳邊飄過,十分輕描淡寫的樣子。
穆天揚原本沉重的心情瞬間被一股柔風掃走,他瞪起雙眼,怒目以對:“那白天你還在瞎說什麽!”
“沒有瞎說。”上官繡從容不迫道:“大家都知道,既然突破不了就只能打持久戰。”
這是二年來軍事課上,她常常對百長們提起的重點科目。
論持久戰。
她想百長們應該都聽清楚了,基本可以反應過來。
不過格真肯定沒聽明白。以為自己真的要尋死覓活了。
穆天揚嘴角抽動了好幾下,突然對她的部下們產生同情:“他們真可憐,攤上你這麽個主子。”
他再也不覺得青亭侯的兵都是幸運的,因為攤上這麽個冷靜到瞑目的主帥,身心都有的受了。
今晚就是一個例子。
衛兵們此時此刻還在調整防衛,哪裡減員哪裡增派人手。大家的心情都非常沉重。大窟裡的傷員一個個被抬下山,準備突圍時被撤出去。
決定留下來的衛兵卻十分感動道:“有侯娘陪著大家一起死,死都不覺得害怕了。”
“是啊!第一次覺得死並不可怕。”
“等大家下了陰間,你說侯娘能成為鬼王繼續帶領大家在陰間打地盤?”
“說起這個我就來勁,你說胡盟那些人百年之後還不是要死,我們提前下去佔好地方,等這些人變成鬼,還不得乖乖受我們擺布!”
“真別說,聽起來好爽啊!死了還能打胡盟的鬼魂!”
衛兵們一心一意都在想著怎麽乾掉胡盟!連死都忘記怕了。大家反而還淡定地在互相逗樂。
翁縣附近的胡兵突然間損失四千人,第三軍的大將金赤十分緊張,底下的千騎長一個個對山上產生了退意。
他們都在想自己幾十萬的兵力,為什麽不如青亭侯區區二萬人那麽頑強?
明明新研發的火器和攻堡有優勢的冷兵器都雙管齊下,就是打不下一個小小的機關堡!
尤其是在聽到主帥金阿真得知此事,勃然不怒,命令他們明天加倍攻擊。
金赤終於產生懷疑:“攻不下又滅不掉,難不成青亭侯想跟我們打持久戰?”
“難道青亭侯認為天下還有誰能拯救她?”
“簡直是癡人說夢!翁縣已經被圍得跟銅牆鐵壁一樣,誰還有能力突破!連你青亭侯都沒這個能力!”
第二日果然如上官繡分析的那樣,胡兵的圍攻越發激烈,上午三波,下午三波,晚上還有兩波,通通被衛兵打了回去。
鐵籠索附近運輸傷員還能看見胡兵架起鐵槍不斷射擊鐵索。
甚至用火炮炸。
衛兵們為了保住這條鐵籠路鎮守兩邊。
胡兵不知從哪想的辦法竟然利用火炮帶著新的鐵鏈不斷炮轟射到另一邊,層層鐵鏈互相交織成網成功將鐵籠定在原地再無法運送傷員。
這件事通報到上官繡那裡,她當即提前行動突破一條口子運勢傷員撤出甕縣。
她帶著五千人衝下山,直接挑中去往吳川縣的一條土路。
在這裡她遇到了胡兵的埋伏,坐在馬上,遙望著黑壓壓一片的胡兵,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群胡兵沒有隨行帶著火炮,都帶著一窩蜂,朝她攻擊。
短箭不斷從她的耳邊,衣袖擦過,落下一道道血痕。
上官繡摸了一下耳朵,將血跡抹去,她甩起長槍命令衛兵們攻擊。
衛兵們架起床弓反擊將持有一窩蜂的敵人殺死在林間。
很快胡兵架起火銃便要反擊。
上官繡立即下令:“將弩機拉出來!”
就這樣互相對射,上官繡駕著馬故意先走小道。果然眼前的胡兵立即隨著自己的行動而動。
她摸清一條規律,特地繞著胡兵打,將他們繞到弩機的射程下一舉端掉。
“發射!發射!”弩機衛兵嘶吼地拉動扳機,珍惜青亭侯帶來的滅敵的機會。
火炮不斷在胡兵人群中炸開,炸得血肉橫飛,慘叫聲仿佛人間地獄般淒厲。
這支胡兵見機不對,趕忙撤退。一時間後方進軍的胡兵被打頭陣退縮的胡兵給擋住,行動非常不便。
帶頭的金赤在馬上氣得亂叫:“不許後撤!誰允許後撤!快給我上!”
他那麽一吼立即被吳三等人瞄準。
吳三對田六順道:“去通知侯娘!”
田六順想起上官繡還是校尉時,就教過他們擒賊先擒王的道理。現在看來也不過時。
田六順立即偷偷摸摸潛回去通知上官繡。
上官繡得知對方的將領就在此次追殺的隊伍裡,她二話不說駕著卓月,帶著三百人臨時組了個衝鋒隊,衝向林蔭路。
金赤還在這裡氣急敗壞大罵胡兵:“懦夫!愚蠢!不過是區區火炮,我軍也有馬上就到了!快去反擊!”
盡管胡兵有心反擊,可面對衛兵的弩機,還有身邊炸得肢體亂飛的慘劇,他們還是嚇破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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