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自小就對楚末充滿傲慢與偏見, 因為出身名門, 她便從未想過和底層接觸。底層在她眼裡不過是完成計劃一步的棋子罷了。”
“我們穆家, 我和姐姐都是她的棄子。”
“甚至現在的凌雲閣, 不過是她棄掉的一部分,被她當成垃圾的東西,卻被蕭穆兩家當成寶一樣。”
穆天揚一手撐起手臂,眼圈烏黑,瞳孔有些沉冷地望向上官繡:“表姐,你方才的火炮跟姑姑設計的殺器有異曲同工之處。”
“你真的和她沒什麽關系嗎?”
此話一出。上官繡慢慢走過來在他面前,伸出一個指頭:“這是幾?”
“你和元武到底有什麽關系?”穆天揚依舊緊緊盯著她問道。
甚至向前踏進一步死死對著她。
直到上官繡抬手啪一聲甩在他臉上。
穆天揚挨了一巴掌往後退一步,他奇怪地看向上官繡:“你幹嘛啊?”
“元武會像我一樣親自動手?”上官繡道:“不會吧?”
穆天揚頓時沉默了。心中的懷疑卻悄然散去。
確實哪怕她和元武有關系,但她們自始至終都不是一路人。
想到這,穆天揚忍不住松口氣:“對不起表姐,我實在是太不安,怕了。”
“好了,告訴我你姐姐怎麽了?”上官繡道。
穆天揚神色複雜地告訴她:“姐姐甘願代替我被留在凌雲閣作為人質。”
“現在凌雲閣運作大半癱瘓,已經無法幫上蕭大小姐的忙。”
“追殺元武的計劃變成大小姐一個人的差事。”
這是他後來才知道的事,要不是姐姐告訴他,他還不知道姐姐們已經和元武鬥了大半年。
非但沒有佔到便宜,姐姐還差點被元武給說服了。
幸好那時有上官繡的勸告,否則姐姐可能就被元武哄騙了。
上官繡瞬間一愣,她並沒有擔心,因為她相信蕭好能夠處理好,只是一個人做事會多費點精力。
只要她不是像現在跟著自己被包圍,她都可以保全自己。
“你不擔心?”穆天揚有點摸不著頭腦。
上官繡提醒他:“我們在甕縣可能沒命出去。”
話出正式將穆天揚帶入狀態,他立即關心起戰事。
宋天明轉告現在的局勢。穆天揚臉色蒼白,對著上官繡:“都被包圍了你還如此淡定?”
上官繡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她歎口氣:“害怕也沒用。”
與此同時胡兵已經按部就位將甕縣每個角落都嚴控布防。
吳川縣更是被圍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大概沒想到,胡盟主帥竟然將第三軍,甚至全部兵力都用來包圍小小的一個縣城。
再加上胡兵已經死傷三萬,已經極大地給予第一軍重創。現在第一軍第二軍大將都死了。
群龍無首給底下的胡兵帶來巨大的恐慌。
現在不過是勉強維持現狀。安慰自己還有第三軍精銳會血洗前恥。因為上官繡已經被包圍。
她不可能再逃出甕縣。
所有胡兵都認為此戰已成定局,殺死上官繡只需要再熬一個月。
胡盟高層現在徹夜不眠好幾天,他們不斷質疑主帥金阿真是否有資質領導大軍?
這個質疑一提出,某個反對金阿真最大聲的高層當夜就被人勒死在床上。
其他高層聽聞同伴死的淒慘,再也不敢吭聲。
還是有人不怕死一直反對金阿真,痛罵金阿真窮兵黷武,一條狗反噬主人。
這人剛罵完,下一秒就被晝夜當街殺死。
胡盟高層這才發現不止何時他們內部已經被中原的凌雲閣所掌控。
大家事後發現都細思極恐,但已經來不及阻止。
現在高層已經被架空,中層胡官基本站在金阿真這邊,底層更不用說都被滅繡的大流所裹挾。
胡盟名存實亡。
金阿真自從將上官繡趕到翁縣,他就松口氣,還收到了義母的來信寬慰他。
他十分高興:“軍師,還好有你,不然下一個被殺的可能是我。”
何友光聽得心驚膽戰,他連忙勸道:“您是主子的義子,主子絕不會對您動手的。”
“是啊!畢竟我辦成了事,沒辦好,死的就是我。還好還好!”金阿真若無其事地拍拍胸膛在安慰自己。
看得何友光眼睛抽動,一時不知道他在反諷還是真的在自我安慰。
有時候他懷疑金阿真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但他必須表現的像個傻子!否則沒命的是他。
何友光以監督的目光盯著金阿真再次提醒道:“主子說了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不行就換人來。”
金阿真立即激動道:“這麽快換人!那以後就不用麻煩我了。”
何友光的目光變得更複雜了:“不用您,您就危險了。”
他的提醒已經非常明顯。
金阿真就算是傻子都聽得出來,當他無用之後的下場。
金阿真沉默了一下,他看向何友光的眼神變得冷靜幾分:“我會怎麽死?”
“從小到大我就知道,但凡我在家族內失敗超過三次,我就會被扔進一個不見天日的黑屋。我怕黑屋,所以我得拚命掙扎去看見太陽。”
“你猜誰讓我看見了太陽?”
“是義母。”
何友光表情有些疑惑,但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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