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變數每時每刻都要戳破胡人盛勢的泡沫。
胡盟拚命粉飾太平,亦遮擋不住自己的疲勢,走向衰落。
對遼族發動戰爭,就是他們強弩之末最後的手段!
胡盟完全在賭胡人的族運!
遼族被圍剿七天七夜,傷亡損失慘重,一度波及到了江東州。
穆天揚自上次事後,就跟上官繡來往頻繁,江東州發生什麽事,他都會如約給她一份戰報。
可這次來的戰報有些特別。
遼族統帥卓阿寕來了一封親筆信。
準確來說是求救信。
上官繡剛開始覺得莫名其妙,青州又不像江東州挨著丹州,八竿子怎麽都打不著關系。
直到看了信,她陷入沉思。
遼族統帥的太爺爺,曾是與原主太爺爺金圖是至交好兄弟。甚至在一百年前還是同一個公室的祖先。
上官繡:“還真的是來攀關系了?”
她找來阿拉真問問太爺爺的事,從阿拉真口中確實得出一個驚人的事實。
原主這一脈和遼族確實是同一個祖先,不過那時的草原公室到處播種,子孫沒有上萬也有數千,況且人家根本不認奴隸血脈的子孫。
北草原發展到最後連一百年前的公室王朝還是奴隸子孫推翻的。甚至阿鐵木的祖先都將公室祖先的骨灰都揚了。
可見攀親戚這套在草原上不適用。
現在遼族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開始認親戚。
一般人肯定不吃這套。
阿拉真當場就道:“老夫人說過,窮居鬧世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您不必理睬,讓胡盟狗咬狗去!”
上官繡想了想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認親戚除了叔叔,其他人如何我並不在意。”
阿拉真忍不住感動了一把:“首領!”
上官繡打住他情感抒發,她趕緊道:“叔叔其實是這樣的,你有沒有想過胡盟自相殘殺的原因是什麽?”
“當然是遼族太富裕,其他人都想分一杯羊羹,胡人都是這個德行!”饒是胡人自己的阿拉真都忍不住吐槽民族的劣根性。
上官繡假言道:“可能不止這個原因,如今時局胡人內亂,看似對我們有利,實際說不定是唇寒齒亡。”
阿拉真頓時呆住了。他平常雖然不諳世勢,可這危言聳聽的說法,還是嚇到他。
“您可別亂說,現在到處都在傳胡人要沒落了,不能再為虎作倀,現在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上官繡能理解阿拉真和世人的想法,可她是個飽讀歷史的現代人,知道蝴蝶效應的危害。有一種後天培養的宏觀的戰略危機感。
正如教科書所說,歷史就是周而複始的滾滾車輪。
人類並不會在歷史上吸取教訓,哪怕吸取了也會出現新的教訓,不斷循環重演。
“叔叔有沒有想過,這場戰爭或許會引起全面戰爭?”上官繡抱著居安思危的判斷道:“若是胡人為了劫掠遼族打壓遼族,來填補自己的日益空虛的財庫,那站在胡盟的角度看,打一個遼族是打,挑動全面戰爭也是打,那為何不直接押上所有賭一把國運?”
“反正打遼族都是賭,不如徹底拖整個中原下水。賭贏了,胡人肆虐的年代還能延續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若是風險與成功等同,那傻子都會將手中的牌扔出去!”
此話一出,阿拉真恍然大悟,思來想去,理清全面戰爭的代價,他整個人驚出一身冷汗。
突然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那麽賭大賭小對胡盟來說都沒區別。
“首領,那您接下來該怎麽辦?”
上官繡道:“試探一下胡盟。”
她立即派阿拉真親自押送一窩蜂還有床弓支援丹州,並且親自通知穆天揚開放江東州,讓她的人進入丹州。
穆天揚得知她的想法,沒有立即答應。顯然是穆家那邊集體反對,並不想摻和胡人的內訌。
甚至還有人幸災樂禍,看胡人的好戲。覺得和自己沒有關系。
穆天揚自己就是軍人,戰場上瞬息萬變,轉瞬即逝,若錯過就再也無法抓住。
他敏銳地感覺到胡盟的異常,除了打丹州,圍剿遼族,遼族頑強抵抗,還有胡盟擴大戰場的范圍越來越接近他的地盤。
雖說還有上千裡的距離,不足為據,可就好比有人站在十米處對著你的身影揮拳,是打不到,但挑釁十足。
穆天揚立即找到穆五,穆五此刻還在讀信,聽說此事,她主動問:“蕭好摻和此事否?”
“並未看見她的身影。”
“那就對了,打仗的事,我也不參與,你自己解決。”
穆天揚被趕出了院子,他摸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隻好口述一封信,讓人代寫,開通與回州之間的道路。
允許上官繡五百人踏過他的領地去支援遼族。
不過臨了他詢問上官繡:【僅憑一句親戚,就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上官繡答覆他:【唇寒齒亡,你我難以置身事外】
這下穆天揚終於明白她的用意,立即追加一千鐵屠軍主動押送糧草支援遼族。
兩位主帥的舉動,瞬間影響了戰局。
遼族的請求得到回應,卓阿寕當場派自己的女兒來答謝上官繡與穆天揚。見面地點就選在青州玉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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