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檸西也揮了揮手:“到家聯系。再見,何老師。”
小腹一抽一抽的痛。
明柚沒說再見,她抬手抓著晏檸西的袖子:“晏姐姐,我們上樓吧,我,感覺不太好。”
……
回到公寓,明柚一進門就去了衛生間。果真中招了。
她的生理期每月沒個準數,一般會推遲個大約兩三天,這個月的日子應該要到後天左右了。哪知又準了。
好在她用護墊做防備。
褲子沒弄髒。
但她喝了那麽多酒,還是冰的,眼下隻覺得腹痛難忍。
晏檸西敲門:“明柚?”
明柚用力壓著腹部:“晏姐姐,我需要衛生巾。”
“抽屜裡有。”
在衛生間緩了五六分鍾,明柚才面色蒼白地走回客廳,弓著身子坐在沙發上。
禍不單行。
人一旦衰起來,還真是連大姨媽都來雪上加霜。
廚房裡熬著紅糖薑水,晏檸西路過客廳,只看了明柚一眼,沒上前問她還疼不疼,或者有沒有好一些。
進臥室拿了新的毛巾,新的睡衣,新的內褲,疊好放進衛生間。
轉去廚房關掉火,倒了一杯薑水放涼。
又回臥室搭了凳子從頂櫃取出一條稍厚的珊瑚絨毯和一個枕頭,把一米五的床分成了兩半,一邊一床被子。
明柚身體不適和沙發睡著不舒適都是其次,晏檸西是怕她半夜又悄無聲息地跑了。
上回跑,是發著燒打車,這回要再跑,說不定就是酒後駕車了。有些風險,要扼殺在源頭。明柚一身是血的畫面,她是後怕得想都不敢再想了。
準備好睡前工作,晏檸西才去把薑水端給明柚。
“喝了暖胃。沒熬多久,會有點辣。”
“謝謝。”明柚一直坐著放空,腦子不轉,身體也沒法動。
看她動彈不得,雙眼無神,一臉疲累,晏檸西幫她把挎包取了放在一邊:“緩過來了就去洗澡,架子上的毛巾和衣物都是新的,洗完去臥室裡睡。”
聽到臥室,明柚有了反應,眸中也亮起了星光。
“床鋪好了。你睡左側。”
左側靠飄窗,右側靠房門。讓明柚睡床的這個決定,是她在煮薑水時做出的。但睡衣,是幾天前就買好的。
墨綠色,跟明柚參加何老師婚禮那天穿的裙子,顏色很相近。
她沒有特意去逛商場,也沒有特意要為誰買,她只是在從步行街回家的路上,恰好看到一家專賣店的櫥窗裡有這樣一款,恰好顏色尺碼合適,一切都只是恰好。
明柚能穿,她自己也能穿。
不知是紅糖薑水的作用生效了,還是漸漸痛得麻木了,明柚來了精神。
不停歇地喝光了一整杯溫水,她笑著對晏檸西說道:“晏姐姐放心,我睡覺很乖的,不打呼,不磨牙,不夢遊,也很少翻身,沒有壞毛病。”
自證清白後,明柚起身去玄關換了晏檸西上回雨夜穿過的那雙涼拖,看向她:“那我先去洗了?”
晏檸西點頭。
不經意地瞄了一眼明柚的腳。一定是魔怔了,不然為什麽會想再新買一雙毛拖鞋?
或許是擔心晏檸西反悔,明柚洗澡洗得快,頭髮也吹得快,從進衛生間到進臥室躺下,全套流程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鍾。
晏檸西在廚房把明早要喝的粥的食材洗好放進鍋裡,定時,也差不多用了有二十分鍾。
“這麽快就好了?”驚訝於明柚的速度,晏檸西走到床邊,摸了摸明柚的頭髮,“頭髮沒乾,別躺著,坐起來再吹一下。”
去衛生間拿了吹風機,明柚也聽話地坐了起來。
晏檸西的味道,她很熟悉了,並不覺得陌生或排斥,也並不在乎睡衣和被子是不是新的。
為了便於吹頭髮,明柚面向窗戶轉了身。這是晏檸西第二次給她吹頭髮了。
這是一種,曾經跟何歡無數次的獨處,都沒有過的感覺。
溫溫柔柔的何歡,帶給她的感覺,是歲月靜好的安穩。何歡也為她做過飯吹過發,卻總有無形的距離橫亙在她們中間,讓她的心無處安放。
而看似生人勿近的晏檸西,帶給她的感覺不只是平平淡淡的安穩,還有安心。
吹風機的聲音停了。頭髮被手指揉了揉:“過五分鍾再躺下。”
“嗯。”明柚鼻子發酸。
她背對晏檸西,遲遲不肯轉頭。直到背後的腳步聲遠了,她才仰頭閉了閉酸澀的眼睛。
三分鍾,五分鍾。明柚就這麽盤腿坐著,被子隻蓋住了腿。
晏檸西再次進來,往她懷裡塞了一個暖乎乎的毛茸茸的東西:“去年冬天學生送的,沒用過,你抱著睡吧。”
明柚低頭看,是一個粉粉的暖水袋,還有女神專用的字樣。不是充電款,是傳統的灌熱水的款。
她抱著足夠貼住腹部的暖水袋,側了側身,縮進被子。很暖和。
她想同往常一樣說句“謝謝晏姐姐”,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她對晏檸西說了太多虛情假意的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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