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鬥圖的快樂,晏檸西是給不了她的。這一來二往的,讓齊雪歆對明柚的評價又雙升級了,說她是“小狐狸”都不足以詮釋她的牙尖嘴利和譏詐。
明柚這狐崽子,是當之無愧的“白切黑”才對。
轉念一想,若換一個老實巴交的小白兔,對上禁欲系的老幹部晏檸西,兩個都又直又純的,那能誰撩誰?
所以還得是腹黑的小狐狸得勁兒啊,她要不“壞”都撩不動晏檸西這塊榆木疙瘩。
……
當晚,明柚沒有買票,晏檸西也沒再問起這事。
夜裡,明柚看著毛毯上多出的一層空調被:“今晚我還是去睡沙發吧,免得害你也感冒了。而且我喉嚨發癢,可能時不時地會咳嗽,影響你休息。”
“你在客廳,我不放心。況且,我喝了預防感冒的衝劑,沒事的。”
“晏姐姐……”
“明天還要早起,睡吧。”
“噢。”
凌晨兩點,晏檸西被身邊人踢被子的動作吵醒。
她借著手機屏幕微弱的光,想幫女孩把踢開的被子蓋好,卻發現女孩身體蜷縮,雙手緊緊攥著被子,額頭上汗珠密布,耳邊的鬢發也打濕了。
她連忙打開手機電筒照明,坐起身,用手背探明柚的額頭。好燙。
“明柚?明柚?醒醒。”晏檸西拍著明柚的肩,又輕輕揉捏她的耳朵,喚她的名字。
此時的女孩被噩夢纏身,夢裡是漆黑的暗室,一個男孩滿臉是血,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畫面。
男孩齊眉的頭發沾滿鮮血,凌亂不堪,凝固成一條一條的垂在額前,遮住了他的半張臉。血液沿著眉尾、鬢角流淌至胸前,雙腿也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扭曲著。
明柚渾渾噩噩地置身於夢中,隻覺得腦袋快要炸開般,頭痛欲裂。她咬緊牙關,將被子攏在胸前尋求安全感。
畫面一轉,來到了醫院病房。
刺鼻的消毒水味,也掩蓋不了空氣裡濃烈的血腥味。
男孩了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靠氧氣罩續命,耳邊是各種滴滴滴的醫療器械聲。
以及,女孩自己的哭泣聲。
——你不要死。
——惹事的是我,多余的是我,該死的那個也是我。
第36章 親吻
噩夢難纏, 女孩神情痛苦,腦袋左右晃動,手指也摳得很緊。晏檸西發現的時候, 女孩的兩個掌心都已經被指甲摳破皮, 有血印了。
“明柚?”
晏檸西俯身將人摟抱起來,雙手抱著她,一邊輕撫她的後背, 一邊喊她的名字。
靠入熟悉的懷抱, 聞著熟悉的香氣,女孩的手和緊閉的牙關都松了些。漸漸停止了顫抖,手也抬起來, 緊緊回抱住了晏檸西。
“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夢都是假的,虛幻的, 別怕, 還有我在。”
晏檸西一遍又一遍由上至下撫摸著女孩的頭髮和脊背, 想通過這樣的安撫來喚醒女孩的神智。
方法奏效。
可女孩剛睜眼,分不清夢境與實境, 張嘴就咬在晏檸西的脖頸上, 隻用力了一秒。
疼痛還未到達頂峰, 就戛然而止, 晏檸西緊繃的身體剛要松懈就又感覺到乾燥的唇貼了上來,並與牙印重合。
她沒坐過過山車,但她今夜的感受, 堪比坐過山車。
“對不起, 我又咬疼你了。”
女孩的聲音因喉嚨不適而嘶啞, 鼻音濃重,“晏姐姐, 我欠你兩個牙印了,要怎麽還?”
口齒伶俐,條理清晰,醒了就好。晏檸西拉開點距離:“你額頭全是汗,身體也很燙,我去拿毛巾和體溫計……”
說話間,女孩的臉迎面貼了過來。
晏檸西驚慌地睜大雙眼,灼熱的呼吸交纏,女孩的唇,格外滾燙。
這個吻,沒有任何侵略性。
這個吻,只是四片唇瓣的重疊擠壓,兩三秒就匆匆結束了。
女孩無力地往下滑,仿佛用盡了力氣般,整個人癱軟在了晏檸西的懷中,裝鴕鳥。
她和她兩顆狂跳的心臟都不是用“小鹿亂撞”能形容得了的了。而且,兩人面對面緊貼,都能清楚感覺到對方的身體,好軟。
明柚隻覺得自己身在火爐,噩夢的恐懼都被烈焰燒為了灰燼,取而代之的是由內到外蔓延至每一寸肌膚的心火。
晏檸西氣息不穩,胸口起伏不定。她的神識剝離了軀體片刻,待神魂合體後,她又給自己默誦了一首《春江花月夜》當做清心咒。
等心跳漸漸規律,她扶著明柚靠在床頭,替她拉好被子:“什麽也別想。”
一語雙關。
別想噩夢裡的事,也別想剛剛發生的事。
下床後的晏檸西依舊沒開臥室的燈。她去衛生間接熱水打濕毛巾,順便對著鏡子查看了自己的脖頸。
牙印很淺。
碰了碰,也不疼。大概率睡一覺就能消。
擰了熱毛巾進屋:“先擦擦臉。”
“謝謝。”眼睛適應了黑暗,明柚自己拿著毛巾擦臉,擦拭脖頸。
晏檸西嘴裡乾渴,去廚房倒保溫壺裡的溫水,自己喝了半杯,衝洗後又重新倒了大半杯,才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拿了水銀溫度計返回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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