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的跟女孩子談戀愛的感覺,好,我也可以告訴你。那種感覺,是對兩個女人婚姻得不到法律認可、關系得不到親朋好友支持的沮喪,是害怕耽誤她前程害怕到寢食難安,更怕拖累她墜入萬劫不複之地……”
“我不否認,我和她在談感情,可我至今都不敢讓她知道我有多喜歡她。她是天上的星辰,熠熠生輝,耀眼奪目,不識人間疾苦。而我只是俗世裡的普通人,每日每月每年都在為還債連軸轉。”
“何老師,我的痛苦,你的痛苦,不過是千千萬萬痛苦中的滄海一粟。沒有誰比誰痛苦。”
何歡緊閉著雙眼,眼淚自眼角滑落。晏檸西說的那些話,句句扎心,且每一句她都懂,所以她才早早地就退縮了,選了自以為會好走一些的那條尋常路。
她沒有資格怨天尤人,因為,今天的一切惡果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晏晏,你能確定她對你是真心嗎?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她接近你,只是為了借此報復我呢?”
“一場好夢。真真假假,都是我賺了。”明柚就是她的夢。
“你是在玩兒火。”
“可遞這把火給我的,不是別人。”
……
周六上午還不到十點,江彬就態度誠懇買了一大束紅玫瑰來公寓認錯道歉,接走了何歡。
吵架的導.火索,是他前晚喝了酒回家,在何歡的強烈要求下洗完澡,出來卻不管何歡意願,酒氣熏天地非要拉著她行夫妻之事。
而何歡的母親,於周三早晨才下葬為安。
江彬得了退伍軍人和父母親的利,在機關單位掛閑職,平日裡不務正業,三天兩頭就約戰友喝酒打牌也算了,總體上對何歡不壞,也不會要求她洗衣做飯操持家務。
他在家不講究,隨便吃什麽都行,反正白天在外頭想吃什麽有什麽。衣服一般都是機洗,每周也有鍾點工來做大掃除。他對何歡最大的需求是在床上。
何歡平常能忍,但那晚,她忍不了。所以大吵了一架。
送走兩人,晏檸西把屋子各個角落都收拾了,抹去了何歡住過的痕跡,把床上用品都換洗了,紙箱也重新放回了衣櫃頂。
她不知道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要等多久。但一定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後天。
這個紙箱,就是老天對她的“懲罰”。
房門被敲響。
意料之中的,明柚進門就給了她一個纏綿悱惻的熱吻。
“幾點起的?昨晚沒睡好嗎?”晏檸西指尖輕撫著明柚的眼窩,有淡淡的黑眼圈。
“八點就醒了。抱不到你,睡不好。”
“吃早飯沒?”
“沒有。”明柚粘在晏檸西身上,舔了舔嘴唇,“但剛剛已經吃飽了。”
“又不正經。”晏檸西的聲音軟軟的,雙手還圈在明柚腰上。固然她昨晚跟何老師說的那些擔憂一個都還未消除,但這絲毫不影響她對明柚的喜歡和貪戀。
忽然雙腳離地,晏檸西被明柚打橫抱起。她小小地驚呼一聲,環上明柚的脖頸:“你哪兒來那麽大的力氣?”
“我有鍛煉啊。何況,你在我心上,力氣是其次。”
明柚抱了晏檸西輕放在床上,扣住她的手俯身壓了過去,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吻,玉珠落盤,或輕或重地落在晏檸西的眼睛耳朵嘴唇和下巴上。
晏檸西穿了一件圓領毛衣,明柚潤濕的唇滑過她的頸,涼涼的。
陡然想起昨晚何老師問她的問題,此時腦子裡也問了一遍自己。無疑的是,她沒有答案。
當然,跟男人她也沒有任何經驗可言。
但身心上不知不覺間的真實反應是最具有說服力的,跟明柚相處時,晏檸西好幾次都感覺到了某種情感上的難耐。
可明柚沒有過分的動作,哪怕目光火熱,雙頰被晚霞暈染,也會以禮相待。
就像此刻,女孩只是側耳趴在她的身前,靜靜地聽著她的心跳聲,手指輕柔地攪著她的長發。
她也未曾掩飾自己砰砰直跳的激蕩的心,好似安撫小孩一般,輕輕拍著明柚的背,替她把凌亂的頭髮理順。
古典書籍裡說,女人是水做的,是純淨。男人是泥做的,是渾濁。
晏檸西沒有跟男人如此親近過,女人,也只是跟明柚如此貼近過。但她在日常中尤其乘坐公共交通時,聞到過男人的體味,她很不喜歡。而明柚身上若有似無的體香,總讓她感覺到心曠神怡。
這樣一對比,晏檸西實在難以想象,若此刻和自己躺在同一張床上的是一個她不喜歡的男人或女人,她將以何種強大的心態來忍受?
自己光是想想就受不了。可何歡……卻已身在煉獄。
第66章 說教
趴了兩三分鍾, 擔心壓到晏檸西,明柚翻身躺到邊上。
被子上,是清新的茉莉花留芳珠的味道, 也是她熟悉的晏檸西的味道。她盯著晏檸西笑若桃花。她知道, 晏檸西把這些都換過了。
靜靜躺了會兒,明柚跳下床,去玄關處的櫃子上拿出包裡的一個紅綠兩色禮品袋抱了進來:“晏姐姐, 聖誕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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