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心,舒池卻想到了她當年被豆芽當成男人的毫不反駁。
我沒有私心嗎?
我的私心是,如果我是男人就好了,那丁芽說的一切展望,我起碼還有稍微實現的可能。
從結婚開始。
哪怕我沒什麽學歷,社會對男人的容忍度總是高一些。
女人創業要遭受的非議舒池和井羽綺這些年體會很深。
當年同批出來打工有點的名堂的同鄉,在結婚上的選擇遠遠比舒池和井羽綺的多。
畢竟舒池面容有損,個子太高,學歷不高。
井羽綺未婚生子,身材過於火辣,性格太潑。
怎麽都能掰扯出點不是良妻的味道,如果性別一換,可能又是另一個說法了。
哪怕對方真的可以原諒我的欺騙,我還有資格站在她邊上麽?
舒池歎了口氣,這個瞬間她又有點明白,自己那點不肯放手的執念是因為什麽。
“這個怎麽樣,看著很好吃吧?”
丁樹青問丁芽。
丁芽看上去有點心不在焉,嗯了一聲。
她長得白,運動過度渾身就跟塗了粉一樣,丁樹青欸了一聲,“你臉怎麽都紅了,至於麽,就這麽幾步給你喘的。”
丁芽瞪了他一眼,“哥你能不能少損我幾句啊。”
丁樹青:“我才說了這麽一句。”
丁芽哼了一聲,也不知道哪來的火氣。
直到回家吃飯,她腦子裡還反覆重現著剛才舒池的眼神。
還有舒池手的溫度。
她的手真的好粗糙啊,黑也就算了,活像是去幹過什麽粗活一樣。
不過當年她卻是自己開店,是不是要起早貪黑的啊?
店裡也只有她一個人,好辛苦的。
為什麽啊?
她也沒比我大多少,家人呢?
騙我在上大學的時候她分明是上大學的年紀。
高中畢業沒有念了嗎?
可我真的越來越好奇了。
*
舒池周五給小壺做了頓飯,吃完飯後帶著小朋友去公園還順便去醫院看了看喻心怡的女兒。
喻心怡跟舒池是同鄉,小朋友坐在一起看電視,她跟舒池坐在外面喝茶。
她問舒池:“最近還好吧?”
雖然是同鄉但十裡八村的還是有點的區別的,有喻心怡的對比,舒池每次回老家都要被家裡人數落。
哪怕她現在創業成功也算個老板,在別人眼裡好像還是喻心怡過得最好。
但舒池不太所謂,反正一年頂多回一次。
她點頭,“挺好的。”
喻心怡:“前陣子我媽來,還問了你一句。”
舒池:“這樣嗎?”
她又問了句:“阿姨不會要給我介紹對象吧?”
她難得露出這種樣子,喻心怡笑了一聲:“是啊,她可操心了。”
喻心怡跟舒池的關系是這幾年好起來的,家裡本來也不認識。
同鄉的力量很強大,這方面都展露無遺,人有時候熱情得很,這方面也要照顧到。
舒池露出個頗為扭曲的表情,“不用了吧。”
喻心怡揶揄地問了句:“放心,你上次和相親對象鬧成這樣,大家聽說要給你介紹,都不願意呢。”
舒池松了口氣。
喻心怡又問:“我聽小綺說你有情況了?”
舒池剛松的氣又上來了,正好這個時候小壺來拿水果,聽到還補了一句——
“是啊是啊!是個漂亮姐姐!”
喻心怡好像一點也不驚訝性別。
她眼睛都帶著打趣,“真的?”
舒池頭皮都有點發麻,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隔了半天,她才歎了口氣:“我不知道。”
我好像對丁芽,不討厭,但這能算喜歡嗎?
第20章
丁樹青來看丁芽也就是給妹妹做頓飯, 吃完飯把碗洗了跟丁芽出去逛了一圈就打算回酒店住了。
家裡兩個小孩,一般來說長子會選擇去外面闖蕩。
丁家反而是反過來的,丁樹青反而繼承了父親的對職業的愛好, 也繼續把家裡的律所開了下去。
丁芽從小被寵著長大, 反而不喜歡呆在老的環境裡。
她的行業很新,卻沒什麽職業規劃,丁樹青和她遛狗逛公園的時候還問了丁芽工作的打算。
丁芽抱著跑了會就不肯跑的小狗, “沒什麽打算, 能乾就繼續乾吧。”
丁樹青:“我也不是催你結婚什麽的,但爸媽還是很不放心你一個人的。”
外面齁冷,這一年又走到了尾巴, 丁芽仰頭看了看頭頂,月亮彎彎的, 她問丁樹青:“一定要結婚嗎?”
丁樹青問:“你是不是已經在談了, 是怕我們不同意?”
丁芽:“算是吧。”
她說的模棱兩可, 懷裡的狗狗穿著紅黑插肩的衣服,靠在丁芽懷裡, 看上去格外愜意。
丁芽摸了摸小狗那跟穿著襪子一樣的毛絨爪子:“哥, 如果我喜歡的是女的呢?”
丁樹青來出差也就是談點事情, 明天上午結束就回家, 住在附近。
丁芽陪著她走去地鐵站,結果一邊聊一邊走過了。
這個公園很大,晚上還有人跳廣場舞, 遠處的空地傳來熱鬧的聲音, 丁樹青被這句話問得一個激靈, 誇張地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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