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池:“這樣不好。”
丁芽懶得跟她說這個,又問了一遍:“我來你高興嗎?”
舒池換了個話題:“狗呢?”
丁芽:“沈穆幫我養著。”
舒池:“什麽時候回。”
丁芽:“你要是想讓我走,我現在就可以坐高鐵回去。”
舒池不說話了。
丁芽明明是來求和的,卻硬是說出了威脅的味道。
舒池笑了一聲,似乎也知道丁芽的作風,她微微偏頭,在街邊小店不算明亮的光下瞥了丁芽一眼,問:“那你來幹什麽的?”
這一眼帶著點冷,足夠讓丁芽心裡咯噔。
她知道主導權全在舒池,當年是丁芽率先斬斷網戀,如今執掌生殺大全的卻成了舒池。
於是丁芽大聲直說:“來和你好的。”
榕市沒荊市冷,年關將近的熱鬧也有些異常,舒池笑了一聲,推開快捷酒店的門,進去給丁芽開房了。
她要了個最好的房間,酒店的頂層,畢竟丁芽喜歡住高一些,能看得遠。
公寓純粹是沒得選,已經是她圈定的范圍裡性價比最高的。
丁芽再月光,家裡再支持,也不可能跨過既定的范圍任性。
她對自己的定義也很矛盾,不知道是乖巧還是不懂事。
丁芽的行李還是舒池提的,她跟著舒池,舒池刷開了房間,把房卡插在取電器上,行李放進去。
舒池:“這邊不含早,你要是起得來就出去吃,起不來我中午來叫你吃飯。”
這間房很大,雙人床看上去是一米八乘兩米的,窗簾還沒拉開,能看到遠處榕市的地標性建築。
丁芽大學去過很多地方旅遊,唯獨避開了這個城市。
舒池在丁芽的目光下別開臉,正要邁開腿出去,被丁芽拉住手,下一秒丁芽咬了她一口。
咬在手腕,疼得舒池皺了皺眉。
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會叫出聲。
上床也是,沒什麽話,安靜得丁芽聽到自己的聲音都覺得羞恥。
她吸了吸鼻子,帶著點哭腔:“舒池,你為什麽不理我?”
丁芽的牙印印在舒池的手腕,舒池沒抽回手,她看著坐在床沿的丁芽說:“你也不理我很多年。”
這話聽起來有些幼稚,不像是舒池會說的話,乾出的事。
丁芽訝然地抬眼,舒池垂著頭,看著自己被咬出血痕的傷口,她喊了一聲豆芽,低聲說:“這不公平。”
舒池的目光移到了丁芽拉著自己的手。
那手指細長白皙,還很小,舒池能輕松地包住,也能一根根地去舔咬,如同她嘗過情.欲後前期入侵的預警。
但雨點小只是前菜,舒池是暴雨前的悶熱,她的到來只會混著雷聲。
丁芽一開始以為自己是高明的馴獸師,太明白舒池想要什麽。
現在才發現野獸的溫順也不可能是無條件的,舒池大部分時間是包容的,但她仍然是廠妹出身打工起家的生意人,精打細算是她青春期到成熟期永恆不變的法則。
她們在身體上完全不用磨合,就算是彼此的第一個人,依然能抵達天昏地暗的沉淪彼岸。
可舒池始終覺得少了點什麽。
“丁芽,擅自找的是你,擅自說喜歡我的是你,擅自奔現的是你。”
舒池頓了頓,“你認出了我,卻還騙我那麽多次。”
她個子很高,駝色的大衣穿在她身上,裡面的毛衣垂到牛仔褲的腰線,闊腿褲下踩著一雙短靴。
無論舒池穿得多麽寬松,她給丁芽的感覺一直是緊繃的,像是從來沒輕松過。
“我知道我也騙了你,”舒池頓了頓:“對不起。”
她終於看向丁芽,“可是你有那麽多機會告訴我,為什麽一定要一直瞞著呢?”
舒池從兜裡掏出手機,扔到床上,丁芽看了眼界面,竟然是訪客記錄。
不是說充了會員就不會被發現麽?
舒池:“你是不是覺得騙我很有趣?”
她看著丁芽,和當年發給自己的高糊照片也不太像。
當年的ps把丁芽的眼睛p得更大,還添了妝,可能是濾鏡的原因,看著更幼態。
不過這很正常,誰都這樣,舒池連p的照片都不敢給。
如果從前都可以一筆勾銷,那現在呢?
她的眼神寫滿了難過,難過之後自嘲地笑了笑:“如果那天你媽媽不說,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
“還是一直瞞著我?”
“老婆?”
比起丁芽說這倆字的嬌嗔,舒池喊得讓丁芽心碎。
她甚至覺得舒池被捅了一刀,而那把刀是她給的。
丁芽也有語無倫次的時候,她拉著舒池的手,拉得好緊好緊。
“舒池,我想過告訴你的。”
“但無論怎麽預設,我都會讓你難過。”
第一次見面丁芽的興奮到這裡變成了惶恐,她真的害怕舒池離開她。
即便這人說中意,說喜歡,關系也做不得假。
舒池是個太克制的人,就連在床上,丁芽發現她沒有什麽盡興的意思,但可以為了丁芽的喜好迎合。
可以和風沐雨,也可以疾風驟雨,讓另一個人清晰地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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