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身上什麽味兒?”肖鈺仰著個小腦袋往她姐身上湊,左嗅嗅右嗅嗅。
“你屬狗的嗎,我身上能有什麽味兒,除了酒味。”肖菅一手推開妹妹的小腦袋。
“不,有一股香味,你也不塗脂抹粉,怎麽會有這個味道,你進胭脂鋪了?”肖鈺疑惑地看著她姐。
“噢,是路過一間鋪子進去轉了一圈,這也能染上味道不成。”肖菅不以為然地說。
裝作隨意的她,腦子卻轉了個彎想到了暖香閣,那個地方香味是挺重的。
“你進胭脂鋪做什麽,想給我買脂粉嗎,還是給表姐買?總不能給你自己買吧?”
“我想給你們買來著,但是實在不會選就沒買。”
“好吧,先不說這個,你跟我說表姐這兩日究竟是怎麽了,我看得出來她情緒不太好,還突然就說起要回靖城,我如何問她都不肯告訴我。”
“她既然不願說,自是不能說之事,你何必非要問出來個子醜寅卯。”
“話不能這麽說,表姐有心事,不疏導一下老憋著能舒服嗎。”
“那此事交給我,我去疏導可好,你這下總放心了吧。”
“那行吧,表姐的確更聽你的話。我回後院了,你記得,明日別又出去了。”
“好了,你回去歇著吧,小孩子別老琢磨這麽多。”
肖鈺瞪了她一眼,往後院去了。
翌日,肖菅沒有再缺席早飯,刑蒹葭望了她一眼,低頭喝粥。
各自吃完,在刑蒹葭往後院去的時候,肖菅跟了上去。
發覺了後面跟著的人,刑蒹葭沒回頭徑直往廂房走。
表姐推門進去後,肖菅緊跟著一腳踏進了房間,用手擋住了要關上的門,刑蒹葭瞥了她一眼,轉身往裡間走了。
肖菅進來把門關了,反正現在表姐已經知道她的女子身份了,也不用顧忌了,跟著進了裡間閨房。
早飯前母親跟她說表姐想要回靖城去,加之昨夜肖鈺說的那些,肖菅還是想親自問個清楚,至少不能讓表姐生著氣離開。
“姊姊,這幾天我都避著你,是不想讓你覺得不自在,你可還生我氣?”肖菅望著表姐直接問。
“我為何要生氣?”刑蒹葭語氣生硬。
“姊姊是覺得我喜歡你想娶你錯了嗎?”
“你覺得沒錯?”刑蒹葭總算抬眸與肖菅對視。
“我覺得沒錯,我不覺得喜歡一個人有錯,我也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喜歡你,真情實意的情感為何有錯?我更不認為想娶喜歡的人是錯的。”
恐怕這裡除了她肖菅,沒人會覺得女子想娶女子是對的。
“你不覺得你說的那種喜歡是錯的?”刑蒹葭的眼中沒有厭惡,有的只是滿滿的疑惑。
“為何是錯的?喜歡一個人本身本是件美好愉悅的事情。如果明知對方不喜歡自己,那將喜歡默默藏在心中就好。如果知曉對方也喜歡自己,那情投意合兩情相悅為何會是錯的?你能說你不喜歡我嗎?”
肖菅此時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我..我是喜歡你,可是你我如今除了姊妹之情,如何再談別的喜歡?”刑蒹葭也不想否認她的喜歡。
“那在你看來,我們之間的感情和通常的男女之情的有何不同?就因為我不是男子?所以你喜歡的到底是我的人還是我的性別?”
肖菅聽表姐說姊妹之情,潛意識裡連姊姊都不想喊了。
“我如何光喜歡一個性別,只是自古以來皆是男婚女嫁,何來女女結合的。”
聽到肖菅的質問,刑蒹葭也有些生氣了。
“自古以來,是啊,都喜歡說這個詞,那自古以來就一定是對的嗎?我想問你,妻妾制度也是自古以來的,如果把男女雙方的處境對調為何就是錯的?男子當權規定了男尊女卑的理所當然,假如如今是女子當權又當如何?所有的對與錯都是人為規定的,可是誰又說得清是否對的一定對,錯的一定錯?”
刑蒹葭一時語塞,她竟無法反駁肖菅的話。
“旁的我今日也不想跟你過多討論,我不能強迫你讚同我的觀點。但我想說喜歡源自真心並不關乎性別。我可以喜歡男子也可以喜歡女子,只不過我喜歡的你是個女子,僅此而已。”
肖菅認為憑她一己之力能讓表姐認同這些就算奇跡了。
“那你如何娶我?”刑蒹葭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如果你願意,我自是可以娶你的。其一爹娘不反對,其二你願意嫁我,其三我如今的男子身份,如何還娶不得你。可如若你想要的是相夫教子,我確實是娶不得你。”肖菅苦笑了一聲。
刑蒹葭不由歎息一聲,心想的確如此,除了不能生孩子,她嫁與“表弟”似乎沒有任何不妥。
先不說兩家有意結親,在肖家兄弟中她也隻喜歡上了肖菅。而且平心而論這個表妹比她見過的那些男子都出色,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實在是她心中的良配。
否則在得知肖菅是女子的時候,她為何會那般心痛,不就是因為那種將要錯失所愛的感覺遠遠蓋過了別的情緒嗎。
刑蒹葭本就不是迂腐刻板之人,心下想通之後,她隻覺得心頭那塊大石已落,好不輕快。只是作為女子,她還是要有自己的矜持的,便沒有那般喜形於色。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