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蘅轉頭看著傅雪客,眼中閃爍著光芒,“師尊怎麽什麽都知道。”
傅雪客唇邊綻開淡淡的笑意,“若是你多看書,也會知道,成語自然也不會用錯。”
“小糊塗鬼,”傅雪客與她對視。
沈疏蘅撓了撓後腦杓,師尊怎麽過不去這個坎了,老是拿這個說她,以後她也要抓住她的把柄。
她輕哼一聲,厚著臉皮道:“是師尊沒教好我,才不是我的問題。”
“沒有教不會的學生,只有不會教的先生,”沈疏蘅強詞奪理,理直氣壯的看著傅雪客的眼睛。
“哦?”
“日後,為師定會好好教導你。”
“先從最簡單的開始,今日起,每日背十篇詩文與我聽。”
沈疏蘅聽到這,背脊一僵,呆愣了一會,才發應過來師尊說了什麽。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是這結果,因為嘴炮獲得背書大禮包。
“背與師尊聽就免了吧,我不想讓師尊太辛苦。”
“不辛苦,我知你打的什麽算盤,確實是我未曾好好教導過你。”
傅雪客因為一些事,不得不閉關十年,十年對於修行人來說,不過彈指一瞬,在漫長歲月中不值一提。但對傅雪客來說,卻不是,十年裡她的徒弟從幼童長為了少女,她卻未能親眼見到變化的全過程。
沈疏蘅瞪著圓溜溜的杏眼,試探的問:“這也太多了,要不只背五篇。”
傅雪客食指曲起,敲了一下徒弟的腦袋,並未因徒弟可憐兮兮的眼神心軟,“不會再減了,就十篇。”
沈疏蘅還想再為自己爭取一下,她搖了搖傅雪客的衣袖,撒嬌道:“師尊。”
少女叫她的聲音軟軟的,也軟軟地拂過傅雪客的心間jsg。
少了些什麽,傅雪客認真地看著沈疏蘅,她應該將雙眼哭紅,再拿那雙通紅的眼定定望著她。
她平湖般的眼中,有波光晃動了一下,但很快就沉寂了下去,恢復了平靜。
“師尊怎麽不說話了,”沈疏蘅踮腳,臉湊到到傅雪客面前。
“還想再加十篇?”
師尊現在還是不說話的好,沈疏蘅心想。她扯出一個討好的笑,“不想,不想了。”
師尊怎麽變得像話本裡嚴厲的夫子一樣了,沈疏蘅在心中腹誹。
現在讓師尊減少背書的量,看起來是不可能了,她在心中歎了口氣。
師尊讓她背書,她就該背書嗎,這樣豈不是很沒有面子,她不背,師尊也不能拿她怎樣,最多拿戒尺打打手心,師尊心疼她,不會打很疼的。
她上次在師尊的課上睡著了,她拿戒尺打她,打的一點也不疼,就像撓癢癢一樣。
沈疏蘅方才還愁眉苦臉的,當她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後,臉上的笑容都快溢出來了。
傅雪客將徒弟的一舉一動都收進了眼底。
“那是什麽?”沈疏蘅指著地上躺著的人問。
一條條黑色的小蟲停留在蓬萊弟子的腕間,吸食著鮮血,隨著吸食的鮮血增多,小蟲的身體也在逐漸變大。
“我養的蠱,”月白道,她說完後,還故意看了一眼葉還真,想要看看自己古板的師姐,知道她養蠱後,臉上會閃過什麽神情。
什麽變化都沒有,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悲無喜,月白有些失望。
全身漆黑的蠱蟲在吸飽了血液後,身體上長出了一條條暗紅的細線。
它們緩慢地鑽進了手腕處的經脈後,地上躺著的人倏地站立了起來,雙眼空洞地望著前方。
沈疏蘅好奇地看著這一幕,“他們現在是不是只聽你差遣了。”
“是的,這些蠱蟲能夠控制他們。”
“我們等下假裝被他們押進山洞中,進去探探情況,在再裡面等來接應蓬萊弟子的人。”月白說出自己的打算。
眾人都同意了她的計劃,這是目前最優的選擇,一來避免打草驚蛇,二來更加方便打探情況。
用蠱蟲控制他人,不容易被察覺到,若非精通此道,輕易發覺不了異樣。
月白的唇一張一合,古老的咒語從她唇中傳出。
蓬萊弟子空洞的眼神立刻變得聚焦,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師姐見我使些旁門左道的手段,有什麽想說的嗎?”月白忍不住問道,她一直觀察著葉還真。
“沒有,有時候旁門左道之所以為旁門左道,是因為用的人心術不正,”葉還真淡淡道。
月白自入道宗以來,就一直和葉還真待在一起,師姐對道宗的一些教條遵循到了近乎固執的地步,以至於師姐在她眼中一直都是古板至極的存在。
幼時,她曾對葉還真道:“天下人與我們何乾,修行隻為自己就是了,為何要管他們。”
師姐並未指責她,只是回了她一句,“仙道貴生,無量渡人。”
這次師門的任務,她本來不想接下的,只是她知道師姐一定會來,所以她才來了。
她雖是道宗弟子,但她並不信神,也不信道。
師姐與她正好相反。
葉還真是執著的問道者,是神明虔誠的信徒,--而她只是葉還真一人虔誠的信徒。
葉還真的視線放在了洞口處,“進去吧。”
“等一下,”沈疏蘅喊道。
她想到了一件事,蓬萊宗有人去過道宗,若是等下來的人也是蓬萊宗的人,萬一認出她們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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