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見族人們同意了她的請求後,終於閉上了眼睛。
哐當一聲,她松開手中的長劍,劍掉落在了地上,她也同劍一起躺在地上。
她的身下血泊一片,碧綠的長裙攤在鮮紅的血河中,蓋過了一大片的紅,隻留下幾簇殘紅。
夭夭絕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在慢慢消退,她好像看見了雲綰,她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她想說對不起,卻說不出口。
她是一個沒什麽用的小妖,膽小怕事。
她這一生做的最勇敢的事,就是去接近雲綰,和今日為她以命換命。
沈疏蘅目睹了這些事後,她心裡似乎有什麽浮現了出來,但她看不清,只能體會到一個大概。
當看到師尊時,心中的感覺愈發強烈,仿佛有什麽在破土而出。
師尊牽起她的手,“走吧。”
就在她們準備離開時。
一個紅衣女子衝了進來,搖搖晃晃的走到了夭夭的面前。
眼淚從雲綰的眼中不斷的流出,她用袖子拚命的擦拭,怎麽也止不住淚水。
她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她慢慢蹲下身去,用手在夭夭的鼻尖碰了碰。
確定夭夭一點呼吸也沒有之後,她終於忍不住了,不斷的嗚咽著。
“這是她要我們給你的,”有妖將九轉還魂丹放到雲綰身邊。
雲綰抓起那瓶丹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沈疏蘅原本打算離開,在看到雲綰進來後,她又扯扯師尊的衣袖,示意師尊,她還想繼續看。
“她有讓你們給我帶什麽話嗎?”雲綰的眼尾和鼻尖都通紅一片。
“她說讓我們不要為難你。”
“還有嗎?只有這些話,她騙我,她騙我!”雲綰歇斯底裡大叫。
她的淚水染濕了雲鬢,貼在了她的兩頰邊。
雲綰一直知道,她接近自己的目的。
她的祖上對他們一族所作的事,她也都清楚,是她欠他們的。
雲綰一直在等夭夭向她坦白,向她說一聲對不起,我騙了你,她一定會原諒她,只是她都不肯,都不肯。
雲綰用手撐著,從地上艱難的站起來,她走到了自己父親躺著的地方。
她早料到父親有一日,會遭到這樣的下場。
一個人在高位慣了,就會輕視他人的生死,容不得他人忤逆。
雲綰以往在城中見過許多不聽從自己父親的話的人,被他殺死。
她父親死在了那兩人手中,她如何報的了仇。一切不過是因果報應罷了,今日我殺你,他殺我,冤冤相報何時了,她不想管了。
她太累了,她什麽也不想想了。
她又走回夭夭身邊,從地上撿起夭夭的劍,“我欠你的都還了,如今你欠我一聲抱歉,哪怕去黃泉碧落,也要抓到你,讓你對我說出這句話。”
她將劍橫在喉間,重重的一抹,鮮血飆jsg濺,她的身體慢慢倒下,和夭夭躺在了一起。
沈疏蘅的心中泛起一陣酸澀,就像吃到了青綠的橘子一樣,酸酸的讓人難過。
“師尊,不知為何,我見她們這般,心裡不由得有些難過。”
傅雪客的平靜的眸中煙波微動,她將手放在沈疏蘅的心口處,裡面的心臟不停地跳動著,撞到了她的手心中。
“因為你有心,”傅雪客淡淡道。
“那師尊,你呢?你也有心。”
“你會難過嗎?”沈疏蘅仰頭,師尊的眼睛還是黑白分明,如浸過冰雪一般。
傅雪客並未直接回答沈疏蘅這個問題,而是突然道:“情之一字,你再大一點後自然會明白。”
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她放在徒弟心口的手,明顯的感到了徒弟心臟比以往跳的更快、更沉重了。
第19章
驀得,沈疏蘅的心臟在胸口急促地跳著,一聲比一聲沉重,如急驟的雨點密集擊打在地上。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不停的撞擊著師尊放在她心口處的手。
不知為何,她的臉倏地發熱,緋色攀上了白淨的面龐。
師尊的手還放在她心口,她剛想後退一步。
“宿主,不要偏離人設,你要時刻記著,你是偏執狂,要為師尊瘋,為師尊狂。”系統看著沈疏蘅這不爭氣的模樣,它就來氣。
“給我前進,不許後退,你要表現的張狂一點!”系統為她出謀劃策。
沈疏蘅強壓下心頭各種奇怪的情緒。
她仰頭,直勾勾的望著師尊的眼睛,“若日後其他的人這樣問師尊,師尊也會這樣回答嗎?”
“還是只會對阿蘅這樣?”
“師尊不可以對其他人這麽耐心,只能對我一人這般,”沈疏蘅表面理直氣壯,實則內心異常慌亂。
這是她第一次看著師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產生了避開的想法。
咚咚咚咚,她的心跳得更加快了,她能清楚地聽見自己它的聲音。她的呼吸也因心臟變得紊亂急促,
心臟仿佛要衝出沈疏蘅的身體。跳到師尊的面前,親自給她展示,它為她跳的有多快。
傅雪客唇邊漾開了一抹笑,她亦直視著沈疏蘅的眼睛,徒弟的眼中籠上了一層薄薄水汽。
徒弟虛張聲勢的模樣,就像一隻毛茸茸的小動物,揮著軟乎乎的小爪子,對著人張牙舞爪,自以為凶狠極了。
“它跳的很快,”傅雪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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